“那就没有任何人可以被宽恕了,你我和167团4236个兄弟都是国家的罪人,我就亲自来带领突击队,明白?你看我干什么?你以为我在开玩笑?我不是在说笑,我以前没怕过,可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怕,我不愿意当民族的罪人。现在俄国人已经占领了火车站,如果他们完全占领伊热夫斯克中国会有多少家庭举幡为亲人出殡?至少五万六千个家庭!先生即将出任总理,我们或许不能给先生一个胜利,但是至少不能让先生出任总理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忠烈祠祭奠。夺回来,我一定要把火车站夺回来,所有一切全由我一人承担,你懂吗?”
曾经二十五师杀伐果断的风师长,因为西宁小东城惨案牵连被降衔为远征军167步兵团团长。不过风雨天本人对此没有任何意见,西伯利亚征军是边防军最精锐部队,到这里当一团长,也好过在守备部队当一个师长,对军人而言,战场才是军人的归宿。
罗申原没有作声,静静的吸着烟。苏俄红军第一集团军十万以上军队从伊热夫斯克四周扑来,而在伊热夫斯克,仅仅只有护国军一个师和167团总共不到两万人的部队,用两万人抵御红军十万人不计生死的进攻,结果可想而知。
“你要做的就是……哎!你要是不懂……那也随你,反正你只需要按照我的命令去做,从现在始由你接管指挥部和伊热夫斯克防务,去执行吧!如果……?”风雨天挥挥手示意自己想单独呆会,然后拿起一张纸开始编排突击队名单,可是写了一半,反手把纸搓成纸团扔到了火炉内。
“传令兵,通知团侦察连王连长宪兵连陈连长,让他们做好战斗准备。”突击部队不需要再确定名单,要夺回火车站,只有使用团里最精锐的部队,除了团侦察连和宪兵连之外,风雨天没有更好的选择,而且他们是自己手中仅有的预备队,还不到八个小时,自己的全部力量就几乎被消耗殆尽了。
风雨天走出掩蔽所,夜色已经降临,风呼呼地吹响,天上下着大雪,站在掩体外透过城市的废墟可以看到结了冰的卡马河,卡马河仿佛是凝固的水晶。整座城市中枪炮声响彻一片,中间夹杂着红军发出“乌拉乌拉”声。
今晚即便自己率领突击队夺回火车站,又能坚守多长时间?一夜?或者二夜?风雨天心中没有任何底气。可是如果夺不回火车站,红一军就会和喀山红军联成一体,整个远征军就会陷入重重包围。如果明天援军不到,伊热夫斯克的失陷将不会有任何悬念,自己已经用劲了全力,可是……会出现奇迹吗?
伊热夫斯克野战医院曾的伊热夫斯克大教堂,在边防军三级野战医疗体系中属二级野战医院,野战医院的数千名伤员在战斗打响的时候,就被送上漆有红十字的列车撤出伊热夫斯克。战争打响后,不断有伤员被送到这里,此时这里除了上千名伤员之外,还有近百名留守的护士医生。
“小姐!记住我们在救人!”正在教堂内做手术的俄罗斯医生见身边的护士听到炮声浑身一颤,抬头训斥道。大量伤员和妇孺撤出了这座城市,但是医生和护士却选择留下来,这里更需要他们。
一个额上缠着渗血绷带的军人提着步枪走进教堂,穿梭在伤员中间张口问道:“我需要还能拿动枪的人和我一起去卡西姆教堂。”
军人的话音一落就有几十名伤员挣扎着站起来,有俄罗斯士兵也有边防军士兵,他们没发出任何豪言壮语默默地站起来。他们明白一旦伊热夫斯克沦陷,会遭遇什么,红俄和白俄一样,对待俘虏永远只是一颗子弹。
持枪的军人冲站起来的伤兵用力行了个军礼:“谢谢!大家集合。”
“我们能赢吗?”一个护士用漂亮的蓝眼睛望着走出教堂的伤兵问身边的同事,同事一言未发,只是静静地望着耶稣受难的十字,心中为这些勇敢的人祈祷着。这些护士大都经历过红俄的残暴,她们只希望能够取胜利,尽管每个人都明白胜利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借着夜幕和风雪的掩护,一群白色的身影在街边跃动,在冰雪映衬下夜色并不昏暗,城市中枪声接连不断。趴在衣篷内,风雨天打开肩头挂着的l形手电筒低头观看1:1000的军用地图上标注的“伊热夫斯克火车站”所在,然后又扫视了一下周围环境,以确定所处的位置。收起地图后风天拿着望远镜朝数百米外的火车站大楼望去,当看到火车站附近红俄的防御工事,风雨天冷笑一声。
“从卡马拉商场和希玛大楼废墟接近敌人,利用爆破直接攻进火车站大楼,绕开正面的防御工事。”风雨天对身旁的两位连长下达命令。俄国人防御重点集中在火车站大楼前,防御最虚弱就是大楼两侧的半废墟地带。
脚步踩在冰雪上发出吱吱的响声,让穿行在废墟中正渐渐接近火车站的侦察连官兵忍不皱了皱眉头,同时更加小心翼翼,防止惊醒火车站内的赤匪。火车站中红俄军有上千人之多,己方兵力有限但却人手一支冲锋枪,占有火力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