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管他们狗咬狗,只要土人敢冲过来就开枪!”站在街垒后的水兵在说话时,朝着港口方向看了眼。
不时有一些浑身是血的欧洲人逃入华区,就像过去几百年每逢土著排华骚乱时,总有一些华人为了保住家人的性命不惜倾其家产逃入欧人的宅院,相比于欧洲人的趁火打劫,逃入华区的荷兰人并没有遭受他们想象的勒索。
“谢谢!谢谢!”金发碧眼的中年男人不住地向为自己女儿包扎伤口的华人道谢,此时的谢意是发自内心或是迫于形势恐怕只有他自己才会明白,不过和他的一些同胞一样,至少眼下身在华区的他们知道自己的安全暂时得到了保障。
“砰!叭!叭……”随着土著士兵的加入,围攻玫瑰圣母教堂的土著人声势一壮,在土著士兵弹雨掩护下,教堂内反击枪声越发稀落起来。弗里克少校和同僚们在看到殖民地军团加入叛乱者队伍后,就变得绝望起来,肥胖的舒达曼市长虔诚地跪在十字架下似乎是在祈求上帝保佑,此时他似乎就像是虔诚的教徒一般,但是任谁都知道这个“教徒”在过去几年中做了些什么。
教堂内穿着华丽的贵妇、淑女们依然露着自己丰满的胸脯,但是看着军官早已不见先前挑逗的目光和隐晦的暗示,眼中只剩下无尽惊恐。尽管她们从未经历过暴乱,但是却可以想象野蛮的土著人攻进教堂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只要一想到土著用他们肮脏的手脚触碰自己的身体,贵妇和淑女们只感觉到无比的恶心,她们无法想象的自己将如何面对那一切。
“少校,不知道你们准备怎么保护教堂内的女士?”穿着中国产最新款式时装的玛丽走到弗里克少校面前正色说道。出身于没落贵族的玛丽是舒达曼市长的夫人,尽管举止间流露着贵族气质,但泗水几乎每一个年轻军官都知道,在舒达曼夫人表面端庄之下,不过是一个春心荡漾的婊子而已,只要一有机会就会和年轻军官们勾搭到床上去。
“夫人,我们已经尽力了!”弗里克少校同样是玛丽的入幕之宾,此时他脸上再也不见过去那般自信。
“或许我们可以和他们谈和?我们可以乘船撤离泗水,可以用钱来交换通行证。”一个贵妇异想天开叫嚷着,随着她激动地呼吸胸前那对被时装挤爆的乳房荡漾着炫目的乳光,只可惜此时并不在富丽堂皇的宴会大厅,而是在数千名土著暴徒和叛乱殖民地军团围攻玫瑰圣母教堂,纷飞的子弹将教堂炫目的彩色玻璃击得粉碎。
就在这时玫瑰圣母教堂残破的木门被撞开了,随着贵妇的尖叫声,汹涌而入的土著暴徒瞬间淹没了教堂,教堂内响彻着男人们痛苦的嘶吼和女人们的尖叫声,伴之响起的是土著发出的张狂笑声,偶尔还可以听到布缕被撕碎的声响以及女人们挣扎时发出的痛叫。十字架上泣血的耶和华见证着在教堂中正在上演的罪恶,即使上帝面对这种暴行同样无能为力。
“我现在只想知道一点,舰队开炮了吗?”接过电话的司马听到沈鸿烈汇报后,几乎未加一丝思索就冷声反问道。握着电话的右手越来越紧,而左手则紧握成拳头,因用力过度指甲几乎要嵌入掌心的血肉之中。又是那群印尼土著!在司马意识之中,如果这个世界上有那几个民族应该从世界上消失的话,司马的回答只会有两个,一个是日本杂碎,一个就是印尼的土著。
如果提到华侨的血泪史,恐怕任何一个中国人都不会忘记印尼。从1740年荷兰殖民当局制造的“红溪惨案”开始,印尼曾发生过许多起大规模排斥、屠杀、迫害华侨华人的惨剧。1945年11月的泗水惨案、1946年3月的万隆惨案、同年6月的文登惨案、8月山口洋惨案、9月的巴眼亚底惨案、1947年1月巨港惨案等。
1945年到1950印度尼西亚民族独立运动期间,印尼人土著情绪不断高涨,不少华侨遭到抢掠屠杀。独立后,掌握国家政权的印尼土著视华人经济力量为“殖民时代残余”,更以振兴民族经济为由,以激进立法的形式,从各方面对华侨进行全面限制和排斥,通过数十项排华法案。而苏哈托政府上台后,便下令以“支那”一词来取代中国,进一步强化排华法案。
在其政府的主使下,从1963年3月5日从西爪哇蔓延到中、东爪哇的排华骚乱、再到1965至1967年全印尼性的排华浪潮,更是造成五十万华人被屠杀,仅泗水一地就有超过三十万华人被屠杀,完是一个南京大屠杀的翻版。1974由反日运动引起的排华骚乱、1978年雅加达由学生示威引发的月中爪哇的排华暴动等。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各种大小程度不同的屠华、排华流血事件此起彼伏,几乎每年都在印尼各地上演。
1998年5月,更是发生了一场震骇世人的排华暴乱,暴乱期间,仅印尼首都雅加达就有5000多家华人工厂店铺、房屋住宅被烧毁,约170万名华人妇女被强暴,近12万名华人被屠杀,同时发生在梭罗、巨港、楠榜、泗水、棉兰等地的类似暴乱所造成的华人生命财产损失更是无法估量。
在印尼独立后,对华人的歧视和迫害无时不有,无处不在,而且经久不息,一直没有停止过,针对华人的骚乱和暴乱,几乎成了印尼社会一个反复发作的病症,在长达半个世纪的岁月里,印尼的华人作为一个曾对印尼的开拓与发展作出过杰出贡献的少数民族,并没有得到他们应该得到的尊重和保护,印尼华人的公民权、生存权乃至基本人权受到任意践踏,没有任何保障。印尼社会稍有风吹草动,印尼华人便首当其冲,成为印尼统治阶级内部各利益集团之间斗争的牺牲品,成为印尼土著发泄不满情绪的替罪羊。可以说,印尼华人的命运史上,充满着血泪斑斑的苦难。
远在葫芦岛警备舰队司令部的沈鸿烈听着先生的冷问,不禁心头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