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西北军兄弟可对咱们不薄,这两年可没少吃人家的饭,要真打起来,怪对不起人家,以后那还好意思再吸他们的烟!”
“废什么话!还不快挖战壕,当兵吃粮听从长官令,连这点都忘了吗?还不快挖!”尽管军官嘴硬,但任谁都能看出他脸上的愁色,第三师或许能挡住学生军,但后果谁也不知道,过去打仗输赢都是长官的事,可现在不同,学生伤一个西北绝对不会放过开枪之人,对这点没人会怀疑。打心里说前沿兄弟没几个愿意开枪,两年来都和对面西北军有了感情,毕竟大家常在一起比赛、聚会什么的,真打起来又有几个兄弟愿意冲对面兄弟开枪?
自打三天前得知西北“青年近卫军”要进军京城,然后西北边防公署就发出“任何杀害青年学生或派遣凶手杀害青年学生的人都将是西北追杀对象,既天涯海角也绝不放过一人!”声明后,第三师上下尤其是下层官兵就再也没有一天安生日子,前有追杀令威胁,后有全国各地通电,劝慰团来访,仗没打军心就散了。
位于南口县城边的第三师师部,自西北三校青年扛枪开始武装行军后,这里就成为国人关注的焦点,南口县是青年近卫军进入河北必经之路,而驻于此的北方军第三师态度则吸引全中国的眼光,一时间来自全国各的通电蜂拥而至,而京城、天津等地劝慰团自然将这里视为重点关注对象,目的只有一个劝其保持中立。
“但凡稍有人心,对兰州屠城惨案,谁无义愤,京城莘莘学子,激于爱国热忱而奔走呼号,前仆后继,以草击钟,以卵投石,其心可悯,其志可嘉,其情更可有原。但其要求总统、总理辞职,显违共和之宪,而西北激进学生更以武装进军京城,行颠覆政府之举,子玉身为军人,虽不闻政,但职责所在,不得不令军队立网加以拦截,子玉以第三师长官起誓,只要西北学子不开枪,第三师上下绝不开枪,如违此誓,子玉定自裁以谢国人!”
吴佩孚的通电虽然未让国人满意,但至少让国人松了一口气,暂时来看西北三校学子尚无生命之危。
“难啊!”接到互助会的通电,满面愁容的吴佩孚只能叹气。总理用陆军部军令逼自己表态,而副总统态度暧昧,几次派人前去到到的答案都是等等看,可现在西北学生已经到怀来,最晚明天就会到达南口,到时……。
“子玉,副总统和督军还没个准信?”听到师长的叹息李济臣当然知道师长为难,副总理冯国璋和表哥没有准确命令,第三师打与不打、拦与不拦都是问题。自先大总统去世后,在北方体系内尽管表面上一团和气,但是实际上早已形成总理段祺瑞为首的皖系及以副总统冯国璋为首的直系两派,两派只是维持表面上的和气。而现在西北进军却把第三师推上风头浪尖,没有来自副总统和督军直接命令,第三师根本无从选择。
见吴佩孚摇摇头,李济臣问了一个两天来一直压在心里的问题:“子玉,如果西北学生军要强行通过,你是否会命令部队开枪?”
“倬章,你觉得现在第三师兄弟有几个愿意开枪的?”吴佩孚反问一句。现在打与不打、拦与不拦是个问题,但最大问题是第三师上下根本没有几个愿意开枪,一是惧国民公敌之名,二是怕西北追杀令之患。
“这……”李济臣一下被问倒了。
就在这时一名军官推门进入办公室,“报告师长,边防军参谋部高级参谋蒋作宾电!”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吴佩孚不禁一愣。
……
“来了!学生军来了!”骑在马上的警察从环城路一路策马奔到民生路口,马未停稳警察便跳下马兴奋地向站在路中央的县长、议长等官员汇报道。
街道两边观望的人群兴奋的踮起脚尖向环城路望去,路边渐渐静了下来,人们隐约听到远处传来的鼓乐声和整齐的靴声。
“快看!是青年近卫军!”眼尖的市民望着出现在环城路转弯处的身影大声喊道。人们奋力踮起脚尖以让自己站得更高看清期待已久的青年近卫军。
走在最前面的是西北三校军乐队,军乐队演奏的是瓦格纳的乐曲,紧随其后的是三校旗队,数不清的铁血白虎旗、五色国旗迎风飞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