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石公先生怕是忘了学生喊得是什么,是让大总统辞职,不是让大总统惩治贪官恶吏,安抚,是不是要让大总统许诺必会辞职以此来安抚学生。大总统,对待此等犯上作乱学生,必须严惩不贷,拘拿不合适,但可先把学生代表请进府,然后将其逮捕,再命令卫队用皮带、棍棒将其驱散,学生失去头领自会一哄而散。将学生代表逮捕,再由教育部下文严令各校看管学生,等待事情稍平息后,再好言劝慰学生代表悔过,届时此事可解。”
金永炎冷声嘲讽张国淦异想天开,这一次和过去不同,过去针对的目标是帝国列强、国内贪官、恶吏、地方督军,而这一次是让总统辞职。
“晓峰所言甚是,大总统,此事犹豫不得,学生所为实是犯上作乱,再做犹豫只怕会遗祸无穷,还望大总统痛下决心。”哈汉章连忙附和,同时忍不住朝金永炎看了一眼,显然没料到金晓峰竟然这么快就有了主意。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石公先生觉得如何?”早已没了分寸的黎元洪擦擦额上汗水。
一直以来在重大决策上,黎元洪都依靠这几名幕僚的意见,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只不过仍然礼貌的询问张国淦的意见,尽管心里黎元洪已经倾向接受金晓峰的建议。
“大总统,虽说晓峰的意见稍显稳妥,但仍然担负诸多风险。如果逮捕学生代表,驱散学生,如稍有不慎只恐事态会进一步激化,还请大总统三思。”见总统询问自己张国淦慌忙起身劝道。
“石公先生,虽说晓峰的意见仍不尽完善,但也不失为解决之道,不若这样,待学生代表进府后,您先代总统好言劝慰学生代表,如果学生代表仍然坚持己见,我等再见机行事,您看如何?”见张国淦反对自己的建议金永炎便开口劝道,只不过谁也没注意金永炎说话时眼中闪出异样色彩,尤其是看到张国淦点头时,金永火嘴角不禁上翘,眼中带得意之色。
“识时务者为俊杰,金先生一定不会后悔今日决定,他日事成之后,虽不保金先生仍为总统府幕僚,但金先生不需为一生荣华忧心。”
在自己的建议得到批准后,金永炎忆起数日前在万国饭店和那个人之间的谈话,作为总统府军事幕僚,金永炎清楚的知道北方军绝对没有任何可能阻止他们进军,正因为如此才会选择和那人合作。
“但愿他们能信守诺言。”临出门金永炎朝端坐在那里的大总统看了一眼。
大总统虽智虑不足,但对部属却不失宽厚,金永火只盼他们信守诺言绝不会伤及大总统,无论大总统或京城其它官员都不会有人身威胁。历史上任何改朝换代,无论暴力或是非暴力,总是伴随种种阴谋、阳谋,其中丑陋自不为外人所知,在今天自然也不能免俗。
站在边防公署驻京联络处阳台上的范鸿飞,目光紧锁望着远处总统府外黑压压人群,此时范鸿飞只觉得心跳加剧,似乎不受自己控制,心中充斥前所未有的不安感,同时也隐约带着兴奋。
“但愿金永炎记得我的交待,可万万不能出差错。”范鸿飞心中喃喃自语,从接到公署秘令,范鸿飞便在京城秘会府院双方官员、国会议员,而金永炎正是其中之一,也是达成计划的关键人物,当初与金永炎密商时,范鸿飞没有任何顾虑,但看到一切即将开始,范鸿飞反倒担心起来了。
“学生是为请黎大总统辞职而来,还烦请张秘书长请大总统出来接受我等请愿,辞去大总统之职,以慰皋城惨案弥难七万余民众在天之灵。”直视张国淦孙吉傲然说道。
“放肆,在秘书长面前竟然如此无礼。”一名总统府随员大喝。
“无礼,方今已是共和之岁,人人平等,有何放肆可言,张秘书长,您请我等进府难道就为一扬官威吗?”吴定邦瞄了一眼那名随员面带冷笑说道。
面对近三十名学生代表,张国淦知道如果自己不能劝回他们,恐怕祸事就会在总统府外上演,张国淦回身斥责随员几句,转身苦口婆心劝导学生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