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议员,你确定你是被民众选举出为民众谋福祉的议会议员?”
主任话让吕仁眉头一皱,瞬间明白主任为什么会质问自己,压下心中不满,吕仁道:“先生,中仁蒙家乡父老信任当选本省议会议员,又蒙省议会诸君子抬爱,出任联合议会议员,为民谋福是中仁份内之责,为国家之利献策是中仁肩挑之任。”
“哼、哼!”司马冷哼两声,好个“份内之责”、“肩挑之任”,还真亏他能说出来,良知,司马甚至于感觉吕仁根本就不知良知为何物,司马充满鄙荑、藐视地说道:“吕议员,知道现在的兰州是什么样子吗?”
感受到主任眼光中的鄙夷和轻视,吕仁依然未改初衷说道:“无论兰州变成什么模样,即便是成为人间地狱,我们也无力改变这个事实。事情已经发生了。对于一名政治家而言,要做的不是后悔未能阻止兰州事件的发生,而是如何利用兰州事件谋求更多利益,这才是一名政治家应做的事情。”
“政治家?或许用政客来形容更为合适吧!吕议员。”司马嘲讽道。还政治家,根本就是个伪君子,在司马看来,吕仁无疑就是最好写照,同样也是其中翘楚。
“先生,您才是一名政治家,而我不过是承蒙民众信任,为民众于议会代言的普通公民,政客之词,中仁愧不受领。”吕仁不软不硬的回敬先生对自己的嘲讽。
尽管吕仁非常欣赏先生对待政敌和国内各派势力的态度,一直以来在西北都不乏批评之言,批评先生不应该跟那些人做朋友,而应该消灭他们。
“当他们变成我的朋友时,难道我不是在消灭我的敌人吗?”先生的回答赢得许多人的欣赏,在世界上太多的人只知道消灭敌人,甚至把原本不是敌人的人当成敌人,从而使自己长期处于敌人包围中,愚智、庸贤可见一斑。
在吕仁和大多数精英阶层看来,先生的气度、睿智赢得了人们的尊重,至于一些人曾用“中国的亚伯拉罕”来称呼先生,因为他也说过同样的话。对于先生吕仁非常敬重,但在敬重的同时,先生很多时候的“妇人之仁”,吕仁却不敢苟同,宽容和仁爱仅只是政治家品德的一部分,而不是全部。
“伪君子。”不软不硬的回敬,让司马眉头一跳,脑中浮现出杨永泰提到此人资料。吕仁,哈尔滨人,共和三年毕业于东京帝律系,同年回国创办哈尔滨事和律师事务所。共和六年九月黑龙江省议会复会后,当选省议会议员,由省议会选为联合议会议员,共和六年十一月出任联合议会国家和平委员会委员。
“对待列强,我们的态度是彻底而坚决的粉碎他们试图奴役我们的野心,对待国人我们必须要怀着一颗仁爱之心,学会宽容、协商、容忍,他们是我们的同胞,绝不是敌人。”
杨永泰介绍中提到吕仁在联合议会上的发言,司马才破例在特殊时期,抽出十五分钟与他见面。他那句“学会宽容、协商、容忍”赢得司马的好感。不过此时司马心中感慨,世间伪君子何其之多!在心中认定吕仁是伪君子之后,司马已经懒得和这种人再谈下去。
“在你看来我们应该利用此时此刻在兰州正在进行的屠城,为西北谋求更大利益是吗?只有这样才是我们身负之责、肩挑之任吗?你的时间到了。”
见吕仁仍没有离开的意思,司马下逐客令。同时考虑是不是应该建议议会取消他国家和平委员会委员之职,那个机构虽然担负其它使命,但绝不意味可以容纳这种人。
“屠城?先生!”吕仁的声音随之一颤,疑惑而震惊地看着先生。
“西军攻破外城后,在外城展开大屠杀,现在屠杀仍在进行,尸满城濠,血盈沟壑……”司马语气变得沉重起来,空降部队发回的电报中描述的兰州城内惨状,历历在目。
“畜……畜生!”想到史籍中对屠城的描述,吕仁觉得晕眩,自己先前竟然……吕仁明白为什么主任会那么“针对”自己,司马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的吕仁,这种表现至少让司马相信他还有最起码的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