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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对话让司马明白为什么在其身死88年后,会被俄罗斯人搬上荧幕,用电影的方式为其正名,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在其心中高于一切的祖国,同样那次对话让司马明白为什么后人评价他为天才学者、勇敢的战士和拙劣的政治家。

“畅卿,拟一份唁电给俄罗斯政府,还有再以我个人的名义给他妻子去份慰问电。”无限感慨的司马对杨永泰交待道。尽管高尔察克无论是在伊尔库茨克或是在喀山,对西北和中国在俄罗斯势力扩张都表示明显的敌意,但是仍然不会妨碍司马对这位“纯粹”军人的尊重。

纯粹的军人总是会赢得人们的尊重,但是与此同时,他的纯粹和正直却不是目前俄罗斯和西北所需要的,这或许正是他被派往前线的根本原因。无论是在这个时空,或是在另一个时空中,他都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为了实现信念而奋斗,但当他逆历史潮流而动,则越是执着和竭尽全力,越平添更多悲剧色彩。

“可惜你心中那个俄罗斯早已不复存在了。”司马感叹这位传奇将军的死亡。高尔察克不是西北的朋友,也同样不是敌人,他是一个俄罗斯人,就像司马是中国人一样,他所有的出发点都是为了俄罗斯。

“是!”杨永泰很难理解一个死去的俄罗斯上将为什么让主任如此重视,但作为主任办公室秘书长杨永泰知道很多事情自己不需要理解,只是执行。

“主任警备舰队沈司令发来电报,郑和已经做好启航准备。”虽然杨永泰声音不大,但在司马耳中却非常响亮,等了这么长时间,终于等到这个也消息了。

“他们终于要回来了。”

“有烟吗?”注视基尔港上破旧的战列舰、战列巡洋舰,心神不宁的丁力云问身边的刘桂阳。

刘桂阳取出半包烟,在递给丁力云一支的同时,自己也点了一支,迎着扑面而来的海风丁力云狠狠吸了一口烟。从六月十七日在西北乘飞艇到突厥斯坦,再乘船到巴库转乘火车经黑海到达德国,整个行程只用了五天六夜,来到德国后在基尔港学习潜艇操作两个半月,现在终于结束了,要回国了。

“咱们明天就要回国了。”两人静静地看着远方德国海军主力舰,德国海军在庞大的英国海军压迫下,已经变成了一支存在舰队,如此强大的舰队此时只能龟缩在港口中,这或许是战前每个人都没有想到的,而明天,自己将要率领六艘潜艇冲破英国人的封锁线回国。

自从战争爆发以来,英国为了封锁德国海岸,不但派遣大批舰艇昼夜监控各条水道,而且布设了数万颗水雷。英国人的水雷的确战功卓著,自战争爆发以来仅德国潜艇就被英国水雷炸沉了44艘之多。

美国参战后,受到战果鼓励,英美在舍德兰群岛和挪威西南角之间海域布设了“北海大雷障”,这恐怕是历史上最长的水雷阵,有这样一条水雷长城,再加上英国人密集的北海封锁舰队,六艘只能在水下航行十一个小时的潜艇,穿过这片危机重重的海域,其中难度可想而知。静静吸完一根烟后丁力云唇间冒出那句名言,而这正是此时的丁力云所担心的。

“我的封锁线是北海上的铜墙铁壁,就是一条鱼想从北海游进大西洋,它也要向我报告,说明白从哪儿来,到哪儿去,为什么要去。”

丁力云的话让刘桂阳想笑,这句名言可以说是一个笑话,德国海军袭击舰和潜艇一次又一次突破英国人的封锁线,是以击沉协约国商船的方式报告封锁舰队司令。但是此时,刘桂阳却笑不出来。

“封锁线上的水雷威胁并不大,英国水雷的战果在北海并不显著,虽然这里的水雷最多,最密。北海的雷阵对德国人威胁不大,因为它布设的方位和数量,都被德国间谍准确获知。海军部已经同意了我们的要求,他们会把方位图拷贝一份给我们,而且还派出最优秀的两名艇长将我们带出去,最让人担心的是英国人的封锁舰队,六艘潜艇规模太大了。”

在德国潜艇部队服役时,刘桂阳曾经多次穿越过那道“固若金汤”的北海封锁线,每一次都可以用惊心动魄来形容,而那是一般潜艇,现在是六艘,六艘潜艇组成的舰队同时穿越北海封锁线,既便是德国海军也未曾尝试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