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陈家良拿了茶出来,茶是陈家良从南方来时带来的铁观音,在包头并不是随随便便能喝到的,平时陈家良也只是招待贵客用,不过用在乌克多身上显然是废了,本身有些渴的乌克多如老牛饮水一般一杯一杯的喝着,那顾上茶叶的好坏。而陈家良则是在旁边静静等着,估摸眼前那爷喝得差不多了,就掏出从北屋钱柜里拿出的一叠西储券,恭恭敬敬递到乌克多的面前。
“那爷,也不知道您平时喜欢点儿什么,您就自个看着买吧!改日我专程去拜访你。”乌克多一看陈家良手中的票子,脸色立即变了,娘的!一块钱一张的绿票子,一叠至多也就五、六十块。
“娘的!打发要饭花子可是!”说着就把陈家良手中的钞票扯过来扔在地上,绿色一元钞票一下散得满地都是。陈家良连忙弯腰拾着散落一地的票子,一边还陪笑解释。
“那爷,您看……小店开张日子不长,外面还欠着人家的账呢!您得多包涵……”叭的一声,乌克多狠狠地把茶杯摔到地上。
“妈的,给脸不要脸,姓陈的,今天要是不拿出这个数来。”乌克多伸出三个手指头,三百块是乌克多来时就想好的,现在这碗饭越来越不容易吃了,趁现在赶紧多弄点才是正理。
“否则爷,今个就把你这破店给砸了。”听到这话,陈家良脑子立即快速转了起来:给还是不给?不给眼下怎么应付?可要是给了,往后他再狮子大开口,这事可怎么办?
“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大爷我今天把你这破铺子给掀了,弟兄们自己动手拿东西,去给爷找几辆板车来,今天你拿不出票子,就拿铺子里的钢料顶了。”在陈家良还没拿定主意的时候,乌克多已经一把把小桌给掀翻了,上面的茶壶、茶杯摔了一地,乌克多大声嚷着,没钱容易,拿东西顶呗,这一屋子钢料怎么着也能顶个千把元吧!
“那……那爷,不能啊!您若是把货拿走了……”陈家良连忙陪笑哀求,希望乌克多能高抬贵手。
“丢你娘的,晚了,愣什么,还不动手,拿水管,那东西值钱正顶用。”乌克多一脚把陈家良踢到一旁,就招呼人动手,不过乌克多并没有一味的全抢,而只选择了水管,逼人不能太甚,那些水管至多值四、五百元,想来这姓陈的最后也会自认倒霉。
就在所有人准备动手的时候,一个穿黑色警服的警察出现在店铺门外,铁塔似的身子将店门挡了一小半。
“乌克多,敲诈勒索不成转而抢劫商铺,这个罪判下来足够你到新疆沙漠里种上二十年的树。”手中提着警棍的那梁勋看着眼前这几个人,面带冷笑说道,眼盯着坐在那的乌克多目光中似乎带着些如愿以偿的意思。
“哟!我当是谁那,怎么着,那警官,想抓我是不是?搁在七年前,你他娘的见着我还得给老子请安磕头知道不,你……”听到这话乌克多只用余光扫了一眼,随后慢条斯理地说,可是话只说了一半,就看到那梁勋身后出现了几名警察,这时乌克多一下愣住了。
“啪、啪、啪!”在处理完乌克多的案子后,天早已经黑了下来,走出警察所正要推自行车离开回家的那梁勋听到身旁响起了掌声,只见一个男人站在路灯下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那警官,只花了十块钱,就解决了包头城的这个毒瘤,虽然拐了不少弯儿,可却没违法,又顺便报了多年的私仇,乌克多这次至少在新疆沙漠里呆上三十年,那警官,实在是可喜可贺啊!”说话时这人脸上带着些许戏谑的笑容。听到这话那梁勋脸色变得越发的难看起来,同时心跳不断加快,呼吸显得很紧张,一时之间变得举止无措。
“先生,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话音一落作势就要推自行车离开,这时那个男人掏出证件,看到上面的徽章,那梁勋呆住了,没想眼前的男人竟然是那个部门的人。
“那警官,我是调查部的李都远,我想我们需要谈一下。”对这个惊骇的警察,李都远用不容拒绝的口气说道,这不是和那梁勋商量,而是对他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