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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战爆发以来,整个日本因为战争带来的空前繁荣,正迅速向工业社会转变,落后仍然处于小农生产方式的农业跟不上工业的发展,工业的繁荣、城市的扩大、非农业人口的增加,使得大米供应出现了紧张。
而日本政府面对大米供应紧张的局面,并没有调整和加强农业生产,甚至于1917年的大米产量还没有1914年高,而随着1917年日元的贬值,更是进一步抬高了米价,而在日元贬值、米价上涨的同时,日本人的收入却没有增加,同时因为出兵西伯利亚政府更是征调了大量大米以供应在西伯利亚的军队,而军队用米大增的同时,米商和地主又趁机囤积居奇、哄抬米价,米价于是就没有任保阻碍扶摇直上了。
在春节前米价就从去年年中的一角钱涨到五角多,随着日元的贬值,在一些地方米价甚至于达到了前所未有的7角,而价格还在不断上涨,不断暴涨的米价使得人们怨声载道,怨愤在淤积着,只是暴发早晚的问题。
1918年3月,在日本本州岛中部海滨的富山县,入眼的是一片荒凉景色,没有牲畜和家禽的鸣叫声,也没有春节刚过后人们的笑语欢声,各个渔村一片死气沉沉的模样,偶尔能够看到一些老人和孩子,大都面带着菜色、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女人们则提着菜篮子到处寻找可以充饥的东西,但是春天未到野地里甚至于连野菜都没有,老鼠、冬眠的蛇、小鸟任何可能充饥的东西她们都不会放过,为了充饥她们用尽了一切努力。
而她们的男人们为了养家糊口,早早的在春节刚过就到北海道的渔场打鱼,但打到的鱼越来越少,有时出海一天整天,竟然一无所获,得到的微薄工资随着日元贬值和物价上涨甚至于连自己的伙食都成问题,那里还能往家里寄钱,有时候饥饿往往会给予人们以动力和胆魄,人在很多时候都逼出来的。
三月六日傍晚,已经再也找不到任何食物,并没有任何点当物可以充饥的西水桥村渔妇们,看着家中挨饿的家人,不知道是谁敲响村里那口古老的大钟,沉滞凝涩的钟声似乎在诉说和发汇着无米下锅的渔妇们的哀怨和愤怒,数百名妇女在钟声下汇集,不约而同带着家中最后一点钱走出家门,涌向米店,希望能够让米店降价出售大米。
米店老板一看这么多人,吓得紧闭起米店大门,并偷偷派人去叫警察,愤怒的渔妇们见老板不理她们,就开始砸门,厚厚的木板门在妇女们的撞击中摇晃起来,这时警察赶到了,他们拼命吹着哨子,用警棍和皮靴驱赶人群,渔妇们更加怒不可遏,她们似乎忘记了为什么到这里来,半年来积聚的愤怒和委屈像山洪一样爆发了。
她们转身和警察对打起来,已经饿得面黄肌瘦、奄奄一息的她们不知道从那里来的力气,竟然打倒了数名警察,然后警察援兵源源不断赶来,警棍和皮鞭在人群中呼啸,落在渔妇们身上,她们有多人受伤,但是饥饿让她们顾不得一切,已经豁出去了,直到警察朝天开枪才把骚乱平息下去。
虽然骚乱以警察逮捕并打伤数十名妇女为代价被平息了,但是谁会知道下一次会在什么时候发生,尤其是在米价仍然不断上涨的时候。
第二天,在《东京日日新闻》一个谁也不会留意的简讯报道了这个消息“渔民妻子强迫米商廉价出售大米,同前往镇压的警察发生冲突结果有数人负伤。”
“老板,日本富山县西水桥果然发生了抢米骚乱。”一接到来自日本的情报后石磊立即赶来向司马汇报,此时石磊面色中带着兴奋,毕竟还有什么比看到西北第一号假想敌国内发生问题更值得人们高兴的呢?
“富山县西水桥?果然……”看着情报上提到的地名,尽管时间和历史上相比提前了五个月,但是爆发的地点还是没有任何改变,仍然是本州富山县西水桥,仍然是那些渔妇,蝴蝶效应没改变了爆发的地点但是却把时间大大的提前,现在日本面对的问题甚至比历史更加严重,至少历史上日本没有日元贬值说。
这是调查部“杉计划”的成绩,一年多以来,数千万以假乱真的日元假币源源不断的通过中国、朝鲜、东南亚流回日本,那些编号编排模式实际上是参照二十年日元的排号方式,日本银行在平时工作的时候,根本不可能碰到编号可能重复的假币,更无法分辨和真币没有区别的假日元。这些假日元发挥了难以想象的作用,尽管只有数千万元,但是却造成了日元一定程度上的贬值,而日元贬值却使得日本原本紧张的出口形势得以好转,面对这一利好,在日本的大企业促使下,日本银行三次调低日元含金量,以货币贬值刺激出口,结果出口激增,但是另一个问题却出来了。
“四石,我想我们应该支持一下苦难的日本平民,去帮助他们赢得自由。”
米骚动的爆发完全在司马的意料之中,除了历史原因还有就是日元贬值后,日本人的收入却没有增加,货币贬值、物价上涨、收入微薄这一系列因素,日本人一直撑到现在才发作,出乎了司马的意料,幸好现在还是爆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