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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蔡锷走到电梯处的时候,冲着在电梯外等待电梯的边防公署参谋军官们行了个军礼之后,就站在电梯前等着电梯,电梯门刚一打开,蔡锷和副官便走了进去,至于在电梯外等候多时那些军官们仍然站在那里等着。在等级森严的军队,这些低级参谋军官并没有和一名中将同乘电梯的权力。一进入电梯后蔡锷原本冷静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一大清早接到司马副官电话后,蔡锷就火争火燎的赶了过来,蔡锷并不太清楚这里发生了什么,但是如果不是有什么要紧事,想来南宫一也不会那么着急地找自己过来。

“叮!”伴着一声清脆的铃声,电梯到达了司马办公室所在的楼层,不锈钢制成的可以当成镜子使用的电梯门随之打开。在电梯门打开之后,蔡锷便立即走了出去,刚一走出电梯,蔡锷便抬起了自己的右臂对着忙忙碌碌这些军官们行起了军礼,按照西北边防军条令,必须是上级军官先行礼,下级军官再回礼,而在经过像眼前这样碰到不少军官的场合,上级军官通常都是直接行礼,然后就不落下。

就像此时的蔡锷一样,一直走到司马办公室处才放下手臂,西北边防军虽然不过是初建,但是如果说道军规军纪和上下级等级分明,西北军无疑有着与其年轻军龄不相称的等级和军规。虽然蔡锷称这是西北军繁文缛节代表,但是却也不得不接受这些所谓的繁文缛节,用司马的话说繁文缛节和严明的军纪一样,都是一支国防军所必须的。

“总指挥,您来了!从昨天晚上参加完庆祝晚宴之后,直到现在,主任一直把自己关在自己的办公室中,主任吩咐过不准别人进去打扰他……所以才会请您过来。”在回礼之的后南宫一连忙开口说道,从主任进去到现在已经有十一个小时了,至今主任还是没有出来,因为主任之前有过交待,任何人都不准打扰他。所以南宫只能在那干着急。

“总指挥,您和主任一直都是兄弟相称,现在只有您可以进去看看情况,所以南宫副官和我才会想到您。”一旁已经焦急不已的杨永泰开口说道。此时的杨永泰可是刚刚把一切筹码压到西北的身上,要知道现在的杨永泰可是认准了中国的未来在西北,现在倒好主任竟然在办公室中长达十一个小时都不出来,杨永泰怎么可能不着急,所以在思来想去之后,才决定打电话让蔡总指挥过来,让他过来去办公室里看看情况。毕竟大家都知道主任可是把蔡总指挥当成自己的兄长,想来到时主任也不会怪罪。

就在这时,一直紧闭的办公室厚实夹钢木门突然没有一丝征兆的被打开了。

“松坡,你进来吧!我正好有一些事情要找您。”刚一打开门就看到蔡锷就在门外,于是司马便开口喊道。

“司马,你没什么事吧!听说……”看着司马满眼血丝的模样,蔡锷犹豫了一下后便开口问道,现在看到司马这个模样,蔡锷不禁有些担心起来。

“听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会有事,松坡现在天气暖和了,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自从天气转暖以后,我的身体恢复的就很不错,已经很少咳嗽了。”

“司马,你是不是在为昨天的事情担心?”对于司马的关切,蔡锷在感觉到司马关心的同时,随后开口说道。蔡锷记得过去一次深谈之中,司马曾明确向自己表达过他对政治的看法,最近一直在忙碌着制定作战计划的蔡锷,也被昨天基石会议厅内发生的一切给惊呆了,蔡锷没想到人们竟然会这么狂热,看到现在的司马,联想起过去和司马之间的交谈,蔡锷大致推测出了司马在考虑着什么。

“松坡兄,记得我以前说过民族主义者的威力!可以如摧枯拉朽一般毁灭一切,因为它力大无比,所向披靡,因为它无所牵挂,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但是无论是对于敌人而言还是对于自己而言,他都是可怕的恶魔,是恶梦,昨天你见识到了他的力量!这种力量只是初始,如果当这种力量发挥到极致的时候,任何敌人都会因此而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恐惧,松坡,你觉得这种力量是我们需要的吗?”听到蔡锷提到是不是因为昨天的事情,司马便开口回答道。

这十一个小时,司马一直思考着这事件,虽然已经做出了决定,但是司马对此仍然犹豫不决,司马担心在这上面会不会走向另一条道路,最终导致民族的毁灭,哪怕只是精神上的。

“司马,记不记得,我们以前曾经的交谈中,你曾说过,如果中华民族强大到不用浴血保卫它自己的话,它就应当灭亡,而那些帝国主义列强绝对不会容忍中国再次复兴走向强大,所以在这场斗争中只可能有两种结果:要么敌人踏着我们的尸体过去,要么我们踏着敌人的尸体走过去。你不是说过吗?这是一场关系到中华民族存亡的战役,我们要用尽一切力量去取得胜利,民族主义可以锤炼我们民族的灵魂,你觉得呢?我想你所担心的不是民族主义,而是担心集权,担心独裁!担心你自己无法控制你的野心。”听到司马的担忧后蔡锷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即使是蔡锷本身也是一个民族主义的信奉者,看着司马,蔡锷知道司马是在担心其它事情,而那就是他的野心,司马之所以担心,是因为他恐怕他无法控制自己的野心。

“野心?”听到蔡锷话后司马轻轻摇了摇头,如果只是纯粹个人野心的话,恐怕司马昨晚绝对不会那么失态,实际上更多是对未来的担忧,在司马所接受的教育之中,一切军国主义、纳粹主义是人类的公敌,最终只有失败一途可走,也正是因为如此,司马才会心存担忧。但是司马知道就目前来看,这种人类公敌却是最适合目前中国的,司马一直都是一个实用主义者,也正是这个实用主义一直隐隐地说服着司马自己,但是对未来的忧郁和恐惧,让司马犹豫着,要么毁灭,要么生存,真的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见蔡锷用自己过去说的话来说服自己,司马轻笑了一下,这句话是当时为了劝说蔡锷等人司马借用历史上一个名人说过的话,目的只不过是为了强调不可调和的矛盾罢了,但是司马可从来没有想过像历史上那个人一样,去挑战整个世界。

“司马,个人崇拜是不可以避免的,问题在于个人,在于你是否可以控制住自己的欲望和野心,根源在你这里。即便南方的孙先生,在东京建立中华革命党时,也要求党员效忠他个人,而在西北这种个人崇拜,并不仅仅只是始于昨天,一直以来都存在,只不过未能成规模罢了,昨天就是一个导火索而已。”蔡锷看到司马否认自己说的话后便语重心长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