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你说这可也够怪的,现在这张恒城里变得到越来越怪了,竟然还有租粪篼子的。”之前在进城的时候,看着城外那些肩膀上搭着几十米黄白色半旧的粪篼子,在那里大声吆喝着租粪篼子的小贩,林星就忍不住笑说道,这租啥的都见过,像这样租粪篼子的可还真没见到过。
“阿星你看那些个把车赶进城的车老板牛马骆驼都带上了粪篼子,逐利而为是商人本性,那么多人租粪篼子,显然是有人要租,倒也不怎么奇怪,想来这张恒现在和京城天津一样,牲口不带粪篼子不准进城吧!”听着林星的话,看着路边那些牵着车的牛马屁股上都拖着个大布袋子制成的粪篼子,林兴业开口解释道。
曾经去过京城和天津数次的林兴业知道在京城和天津也是如此,也能碰到一些租卖粪篼的小贩,都是租给那些从外地进城的行商,毕竟那些行商们的货还要用牲口拉进城不是。
“老爷,这那里能看出一丁点炮打的样子,来的时候,我还以为这张家口恐怕都让大炮打烂了,你看这路边新楼盖的,马上都快赶上京城的模样了,还有这大马路,可比去年咱们来张家口时强多了,啥时候咱们热河能变成这样就好嘞!”走在显然比过去宽阔不少的街道上,背着包裹跟在老爷身后的林星带着好奇眼光打量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城市,如果不是路边不时看到老字号,林星恐怕很难把这座模样大变得城市和那个自己来过十几次的张家口老城联系在一起。
“阿星,别这么一惊一乍的,就是模样再变,这也是张恒老城不是!看到没有,那些个老号的招牌,可都不是在这嘛。”
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林兴业的眼神却出卖了他,毕竟曾经在这座城市作了几年生意的林兴业对这座城市再熟悉不过,可是现在林兴业却发现这里已经变得快认不出来了,街道虽说仍是过去的旧街,可是总什么地方不同。
作为热河全省四十三名民意代表之一的林兴业,此次来张家口是来参加这个西北建省会议,虽说作为县议会议员的林兴业知道这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但是仍然在多天前就离开林家堡朝张家口进发了。坐了三天马车跋涉数百公里之后,林兴业来到了这个变得陌生起来的张家口。张家口的变化让林兴业这个对张恒老城再熟悉不过的人,也有些适应不过来,此时这座城市除了那些百年老号招牌告诉林兴业这里是张恒之外,林兴业几乎都看不到过去那个只是拥有着狭窄街道,满街牛马屎尿味的张恒!
“林兄,您这是?怎么来的时候,也不提前言一声,汝谓好着人到车站接你们去!快!快到后院!”全顺天掌柜郭汝谓在商号新店面门前正要招呼旁人的时候,突然看到了街面人行道上走着的林兴业,于是连忙走上前作着躬开口问道。同时热情拉着老友的手朝后院走去。
十多年前两人在蒙古草原上做生意时结下的情谊,绝非用言语能形容,这半年多虽说没见,这猛地一见,对郭汝谓来说更是一个惊喜。
“汝谓老弟,这次兴业只是路过张恒,所以来时未敢讨扰,还请汝谓老弟莫怪,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碰到了汝谓老弟,这半年多没到张恒,我都变得快认不出这地方了。”原本只是路过这里想顺便看看这张恒来着,没曾想在这里碰到了熟人,林兴业连忙抱歉道,毕竟这来时未打招呼着实有些过意不去。
“兴业兄,这就是你的不对,小弟薄门小店家业虽不及大哥那般家业,但大哥过这过门而不入,实在不像话,待会大哥一定要自罚三碗,否则小弟绝不客气!”听着老友的话郭汝谓笑骂着说道,这么多长时间不见老友,这时候有这个机会那里会不好好找个由头好好喝上两杯,下次再见,谁知道会什么时候。
“看你说的,是我考虑不周,罚的应该,实是应该!”
正当林兴业和郭汝谓在那里客套着的时候,从承德城中来的沐良滨一行人下了电车,打量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城市,看着宽阔的街道和街道两侧那些密集的店铺、百货公司光鲜的招牌,无不吸引着沐良滨等人的眼睛。
“罗……罗兄,这……这就是西北?”站在路边人行道上打量着脚下条形石条铺成的人行道,使劲上下蹦了几下之后,沐良滨有些惊奇看着这比承德大街还要宽敞的人行道,路边密集的店铺和那些穿着明显光鲜许多的行人,沐良滨感觉自己好像身在异国一般。
“这就是咱们中国的未来,良滨,咱们这次是为了中国的未来而来!”打量着眼前这个陌生中透着熟悉的西北城,罗士洪有些激动地说道。作为热河第一名民族复兴党党员,眼前这座西北城,在罗士洪眼里就如同圣地一般。看着整洁没有一丝杂物的街道,哪怕就是人行道上的石条也干净的可以度地而坐,走在人行道上那些衣着整齐,面色红润、满面带着一种满足祥和的行人,罗士洪自己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
“走,良滨,我们一起到广场上看看去。”看着路边标示牌上写着西北广场的箭头所指方向,罗士洪便拍拍仍然用一种好奇、惊叹眼光打量着这座骨子里就透着陌生城市的沐良滨,开口对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