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看对面的王工家的儿子、女儿们都像西群一样,站立在信箱旁等待着进入学生们上学的队列。连绵的红色洋楼门旁的信箱旁总是站着一个或几个儿童,穿着黑色制服的儿童,在布满冰雪的路边站立着,是再显眼不过。虽说他们都是生活在一个社区之中,彼此之间非常熟悉,可是在这时。他们只不过是用微笑相互打着招呼,然后站立在自家的信箱旁边。
“西北的变化太大了,半年多以前自己刚来到这里时,这里只不过是一个稍大一些的工厂区罢了。怎么也没想到这里现在竟然成了一个工业城!”回到饭桌旁坐下接着吃早点的黄之远拿起西北实业报之后,自言自语地说道,哪怕不看报纸,作为西北实业报的主编,黄之远也知道报上的内容。
之所以每天都会重看一次自己审核多次之后的西北实业报。其原因就是因为黄远生的职业本能。要求自己这么做,饭桌上还放着几份内地报纸。这些报纸大都是内地的知名大报。西北公司为了解关内的时局、信息,特意定了数百份这种报纸,每天都会用火车从京城、天津送到西北工业区,而作为报社主编的黄之远则必不可少的得到其中的一份。
“哎!内地的乱局注定不可避免了!”看到桌上的各省督军团又在推痿扯皮的新闻,黄之远不禁叹口气说道。
“我在这里到底是在做些什么,实业真的可以救国吗?工业区真的像自己在报纸上所说的那般,是最后一块净土吗?”看着内地报纸上那些犀利的文笔抨击,再联想到内地目前即将陷入的战火,黄之生不禁开始自问。
半年前自己受他人的邀请来到西北,看到了当时正值大扩张时的西北工业区。正是当时的西北工业区热火朝天的建设的场面,使得黄之远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出任西北实业报主编。
这半年多以来,西北实业报纪录了西北太多的变化。虽然西北工业区的这些变化,让黄之远感觉到未来的希望,可是在更多的时候,黄之远的内心深处都有一种迷茫,尤其是看到内地越来越显现出一股乱势之后,这种迷茫困惑也日深了。
自从时间进入共和五年的年底,得益于公司以及工业内强制执行的普及扫盲教育,整个工业区内职工达到95%的识字率,这个识字率足以让司马自傲。虽说这些工人大多数不过是只识得一千多常用字而已,可是看报读报却没有问题,工人俱乐部内有订阅报纸杂志,再加上路边随处可见的读报栏,以及数量可观的自费订阅西北实业报。
办工业区自己的报纸是司马老早以前的想法,通过报纸的宣传,对促进工人干活的积极性,其效果远远好过公司的自身宣传,毕竟公司和分厂的宣传总有一些局限性。但是使用报纸却可以让每一个看到报纸的人,都知道西北公司内有这么一个先进,同时看着自己名字变成铅字的那种兴奋,也不是他人所能理解的,至少曾经司马看到自己的名字变成铅字出现在报纸上时,虽然是与其他人混在一起。可那足以让司马兴奋上数天。
除了宣传公司自身之外,办工业区自己的报纸还是让外界初来西北工业区的人了解西北工业区的法子,而且有了自己的报纸,那么实际上公司就可以左右看报者的思想,把其的思想朝公司希望的地方引导,当然这一点司马可不会说出来。毕竟明面上,办报的目的是为了活跃公司职工的生活罢了!
虽说西北实业报是工业区内的本土报纸,但是却不妨碍其刊载了大量的内在报纸的新闻社评之类,使得工业区内的职工,对关内时局的了解可谓的再清楚不过。通过报纸上刊载的内地新闻。让工人不自主的总是拿内地和自己在工业区内的生活对起起来,有了对比,才使得这些工人们更加珍惜眼前的一切。
西北工业区现在就像是一个避风港一般,不需要为时局的变化所动,外面的时局变化好像与西北工业区没有任何关系。对于这里的绝大多数工人而言,这里就像他们的家一样,只要家里没事就行。人们并不知道西北工业区,之所以没受到外界的干扰,实际上是因为司马无数次的妥协、献金等等,做出了诸多让步的情况的下换取的。幸好因为和北方政府高层的关系还算过得去,再加上在工业区内投资的那些商人背后的影子们的刻意关照,才使得司马没有真的成为一个任人宰割的绵羊。
更多的时候。那些合资厂里的工人则大都期待着什么时候,自己的合同期满,然后跳槽到西北公司的工厂里做工,虽说合资厂已经提高了工人的工资。但是相比人之下,和西北公司的工人仍然存在着一些差距。
可尽管在大多数人的心里西北工业区如世外桃源一般,但是至少现在工业区内的一些中高层管理人员却从不如此认为,因为他们所处的环境使得他们知道,为了工业区的维系。西北公司花费了很大的努力。才使得现在西北工业区能维持现在的这个良好局面。正是因为了解这背后的一切,黄之远才会对自己过去在报纸上说西北工业区实是中国最后一块净土的论调有些怀疑。
这块净土毕竟是靠金钱和妥协换来的。可是妥协也罢、金钱贿赂也罢,在司马看来,至少在自己实力仅只能自保之时,这些妥协和贿赂对工业区而言再现实不过,毕竟工业区只是一个工业区,而市场是在别人的掌握之中,有时候妥协也是必须的。
“真不知道是谁发明的这个小东西,倒也挺实用!就是这哗啦、哗啦的声音不太好听。”看到时间差不多,穿好大衣的黄之远拿着公文包戴上帽子便走出了自己的小楼,皮靴踩在地上的冰雪时,传出一阵哗啦声,不禁让黄之远摇头自语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