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不是有急智的人,事先根本就不知道,刘勋、陈兰暗中已经和曹操达成了协议,就算不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说出,他也需要很长的时间来缓冲。赶在这个当口,他哪里还能说出完整的话来?
越是这样,在刘、陈二人眼中,他的行迹就越可疑,不但刘勋挥刀逼了过来,连陈兰也把矛锋转过来了。
“救命,救命,我要弃暗投明,啊……”桥蕤再按捺不住心中的恐惧,拨马便逃,一边逃一边高喊。在敌人面前转身可不是一般的危险,陈兰纵马追上,挥矛便刺,锋利的矛刃轻而易举的穿透了桥蕤身上的鱼鳞甲,从心口直透出来。
“叛逆桥蕤已死,叛贼们还不束手就缚吗?”刘勋扬声大喝,示意身边的亲卫跟着一起高喊。声音远远传出,令得很多人都是一愣,呆呆的看了过来,似乎有恢复理智的迹象。
刘勋大喜,加倍卖力的喊了起来,并打出旗号,发出命令,让嫡系部队尽快互相靠拢,准备集中力量突围。
互相砍杀的乱兵停下来之后,也没办法投入作战了,他们的力量和气势已经在互相砍杀中耗尽了。这仗已经输了,接下来只能是以溃军为盾牌,尽量保存实力。
刘勋的那些嫡系亲兵是最坚定的,他们迅速响应了刘勋的命令。一面抵挡着乱军的砍杀,一面相互靠近,只要见到不认识的面孔,或是已经杀红眼,对语言没有反应的人,挥手就是一刀,想着先结成小队,有了自保能力,再与主将汇合。
结果刚刚结成几个三五人的小队,便有一群乱兵围杀了过来。
刘勋的私兵都是精锐,战力既强,装备也好,根本没将这些乱兵放在心上。结果卜一交手,几个小队的防御阵势都是瞬间被攻破,转眼间便变成了尸体。
“这是谁的兵?桥蕤那厮怎么可能有这么强的兵?”刘勋在马上看得分明,霎时间,心都凉了。
他现在也有点清醒过来了。
若桥蕤是叛军首脑,在他授首后,叛军的士气就算不崩溃,也是群龙无首了,不可能还这么有章法,知道不能让自己的嫡系部队集结起来。可桥蕤若不是首脑,那这些叛军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呢?
“那是钩镶吧?是钩镶盾吧?”刘晔突然遥指着一个正大肆砍杀的五人小队问道。
“是钩镶盾没错。”钩镶是比较偏门的兵器,但陈兰、刘勋都是久经沙场的宿将,不会用也能认得出来:“是钩镶又怎样?”
“是钩镶?那就对了啊!”
刘晔的脸上似笑非笑,声音听起来却如夜枭般刺耳,让人有种悚然战栗的感觉:“青州疾风正在垂陇城与主公激战,便是插翅,也飞不到这襄邑来,那骑兵是吕布的并州狼骑,子台莫非不知道么?并州军中,最强的不仅仅是骑兵,还有一支陷阵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