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公有所不知,那徐州羽林有个后起之秀叫做徐盛的……”
邓当冷冷一笑道:“说是后起之秀,当日在义成也打过照面,不过是个毛头小子罢了,有几分蛮力,可那么点年纪,就算从娘胎里开始学兵法,又能有多少手段?张颌不亲自前来,却派这等小儿来送死,却也怪不得某手狠了!”
当日孙策和王羽在义成约战,结果一败涂地,江东众将无不引以为耻,邓当武艺寻常,在战斗中被打落马下,受了不轻的伤,一直养了三个多月才彻底好转,对同样参加过那场斗殴的敌将相当有敌意。
再加上他这些年仕途艰难,经历了许多坎坷才略有起色,对徐盛这种年纪不大,就顺风顺水的登上高位之人尤为憎恶。此刻看到徐盛,也是新仇旧恨齐上心头。
“张颌也未必是不想来,只是无暇分身罢了。袁术那厮反复无常,从他与我军一同攻打荆州之时,就能看出他心思不稳,有意背盟了。此刻荆州已下,他正志得意满呢,也就难怪他突然大举东进,兵临睢安了。”
吕岱年纪和邓当相近,但为人稳重得多,知道邓当心思,也是顺着对方的话锋往下说着:“西有袁术,东有陈汉瑜父子,还要接应荆州来的那支船队,张颌手中不过区区三万兵马,又哪里支应得开?只是此地据大江入海口不远,须得防备青州的海上船队。”
“海上船队?”邓当从鼻孔里喷出一口气,一脸的不屑:“不过是一群运货搬运的苦力罢了。别说周都督在沿江设了烽火台,就算没有,以你我二人之力,又怕他什么?他敢来,就打垮他,让他知道真正的水军是什么样的!”
吕岱欲言又止。
出兵之前,周瑜反复叮嘱说,这次出兵的主要目的是拦截甘宁,而不是和青州水军大打出手。现在江东军的主力部队在江夏,来不及赶回,暂时也没有青州水军的准确情报,不知其战力如何,贸然接战,风险很大。
依照周瑜的意思,这一战最稳妥的打法是以铁索横江,挡住青州接应水军,专心对付甘宁。
这个战法相对稳妥,但也不是没有弊端,牛渚矶一带的江面比较窄些,但依然有数里之遥,一整条铁索拉过去当然不太现实,须得牺牲几十,甚至上百条船只才能完成,耗费比较大,也过于保守了一些。
邓当是军中宿将,对周瑜的看法不会比对徐盛强多少,顶多就是没有敌意,只有那么几分不服气罢了。从宛陵出发时他答应得好好的,可现在听他这话,显然是要变卦啊。
吕岱有心劝劝,可他刚加入江东军只有几个月,地位、资历比邓当差得太多,自知劝不动对方,也就干脆不费那个力气了。
“定公你来看,那徐盛小儿根本就不会指挥水军,指挥水军,岂能不识天文、地理?大江东去,他自东而来,水流已是不利,幸好赶上冬天,江面上风向相对有利,现在虽然风从西北吹来,但只消过了正午,十有八九会转为东北风……”
邓当遥指徐盛船队,满脸轻蔑的冷笑道:“可他偏偏不肯稍等,就这么上来了,定公你说,某若是放过这种破敌良机,岂不妄称江东武将?”
“可是……”吕岱略一迟疑,还是劝道:“皖县日前传讯,甘宁船队一日前已过了枞阳,看时日,也就是今天午时前后,必至牛渚,那甘宁率数百贼寇,却连破荆州十三道关口,足见骁勇,若是被两面夹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