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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没办法,形势比人强,不低头又能如何?正像主公说的那样,只能忍耐,百忍成金了。

倒是公孙度脸上全然看不出异常,笑吟吟的看着太史慈二人,似乎也能从二人的笑闹中,品味并欣赏到那股自信和傲气一般。

柳毅悲叹之余,也不由在心中暗赞,自家主公魄力或许稍逊,但这份能屈能伸的气度,却也是远在王羽之上的。

闹了一阵,太史慈二将和田豫耳语几句,便急匆匆的告辞而去。田豫解释说,这二人是要想办法疏通门路,找人说项,以免被王羽拿来问罪。

一听这话,柳毅按捺不住了,大声问道:“敢问田将军,就算骠骑将军治军严谨,总也要讲究赏罚分明,功过相抵吧?且不说太史慈将军纵火焚营,一举击破了许攸率领的乌桓主力,大大加速了辽西之战的进程,就算是他守护粮道,也没出现什么失误吧?何至于在我等面前……忧急至此?”

柳毅最后那句话本是想说,何必在自己面前演戏,但话没出口,公孙度凌厉的目光就扫视过来,他只能硬生生的把原来的话吞回去,换了一个说法。但田豫何等聪明的人,哪会连这点话外之音都听不出?

田豫微微一笑,答道:“赏罚分明和功过相抵,本来就是互相矛盾。有功要赏,有过要罚,泾渭分明,何来相抵之说?至于加速了战事进程,这件事还真不好说……几位可能还不知道吧?蹋顿惊闻败讯后,慌了分寸,当即弃守医巫闾山,带着族中数千精壮,遁入草原了。”

“啊!”柳毅失声惊呼。

辽西乌桓和辽东军也是老对手了,在历次冲突中,虽是辽东占了上风,但也就是占了上风而已,想真正压倒对方,还差得远呢。现在蹋顿丢下部中老弱逃跑,可见心中是何等的惊惧,而田豫用这么云淡风轻的语气说起此事,竟似觉得为尽全功的样子,柳毅又岂能不郁闷。

“按照主公的既定战略,这一仗,是要彻底歼灭辽西乌桓的。如果没有子义将军的火攻之计,战争的进程本来应该是文远将军率主力步步为营的推进,伯珪将军歼灭鲜于辅后,长途奔袭,切断蹋顿北逃之路,将乌桓聚歼于医巫闾山之下的,现在,乌桓虽然覆灭,但蹋顿却成了漏网之鱼,将来说不定还会造成点小麻烦……”

田豫摊摊手道:“柳将军,你也是知兵的,子义将军用计之前,也没有明确知会中军,还是文远将军从蛛丝马迹中推测出了他的计谋,改变部署配合,方得建功,你说,子义将军有什么功劳可言呢?”

“……”柳毅紧紧闭上了嘴。他算是看明白了,这场谈判,青州人是打定了主意,要将自己这边的士气打压到底,说什么都没用,谁让人家的实力就是那么强呢?

就这样,在沉闷的气氛中,一行人到了王羽当做行辕的城守府,在花厅落座,却迟迟不见王羽出现。田豫似乎也有些意外,一边作陪,一边四处张望,其间两次三番的匆匆离去,扯住一些幕僚打扮的人,似乎在询问王羽行程安排,但每次都失望而归。

柳毅这次可不相信田豫做的表面功夫了,他很笃定,这又是王羽要消磨他们耐性的手段,说不定就是为了报张方出使的一箭之仇呢。

公孙度似乎也是这么想的。

柳毅偷眼打量自家主公神情时,发现公孙度老神在在的低头做着,似乎已经假寐过去了,全然不为外物所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