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也有很多直接落在了海里,砸起了一片银白闪亮的水花。
再加上时起彼伏的惨叫声,和接连不断的惊呼、呐喊声,床弩现世之后的第一次大规模齐射终于算是告一段落了,至少辽东军上下是这样认为的。
虽然没受到致命伤害,但辽东船队却是一片狼藉。
船帆中箭肯定会起火,不尽快灭火,就等着整艘船变成火炬吧。
人员伤亡也不小,杯口粗的弩矢砸过来,仍然有透木之力,被正面击中肯定没命,被擦到、碰到的同样不好受。
再加上那些为了躲避危险摔倒,或者和同伴碰撞在一起,乃至失足落海的,受害者可谓比比皆是,其中甚至包括了主将阳仪。
床弩的准头有限,但偏偏就有那么一支,歪打正着也好,还是怎么样也罢,反正就是直直的奔着船头去了。总算阳仪身手敏捷,又一直盯着对面,注意力高度集中,百忙之中一个懒驴打滚,好歹躲过了这一劫。
那支弩矢没能索到他的命,意犹未尽般的直直冲进了船舱里,此刻正有回过神的水手抱着水桶往里面冲,准备救火。
“……不能再打了!”打破沉寂的是柳毅,他再次重申了自己的观点,这次没人大声反驳了,连态度最坚定的阳仪都没出声,而是有些狼狈的坐在甲板上,脸色变幻不定。
似乎过了很久,其实只是几个呼吸之间,阳仪终于缓缓开口,语声干涩:“这样的弩矢,他们手上也不会太多,所以……”
床弩的箭矢,就是一支做工精良的短矛。在生产力较低的时代,这种消耗品可不是谁都能用,谁都舍得用的。再说,船只的装载量有限,除了人和粮食,青州的海船还要装载那么多体积庞大的床弩,阳仪认为,青州军不可能无限制的使用这种武器。
阳仪一开口,柳毅就知道,这家伙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了。但这一次,他可不会让对方如愿以偿,那些支持阳仪的将校的气焰都被床弩打下去了,柳毅不觉得自己仍然压制不了这个疯子。
正当他准备厉声断喝,打断阳仪的侥幸心理时,异变陡生。
“轰!”
先是一阵轰鸣声响起,那声音仿佛春雷初起,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比弩矢入木还要剧烈得多的晃动。即便是柳毅这样常年在海上漂,见惯了风浪的老手,措不及防之下,也是下盘不稳,差点摔倒在甲板上。
勉强稳住身形后,他才惊觉,这些闷响声似乎是从脚下传来的,柳毅相当不解,脚下明明是水啊,青州军再神奇,总不会搞出什么从水下攻击的武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