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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卑、乌桓搞出了这么大阵仗,连公孙瓒这位边塞长城都被他们给困住了,结果什么便宜都没占到,连老家都被赵云给狠狠捅了一刀,然后就这么灰溜溜退走?没能对青州军造成足够的消耗是其一,更重要的是,他们兴师动众,纯粹是帮王羽忙来了吧?

如果鲜卑退走,公孙瓒便实实在在被王羽救了一次命,以此人的心高气傲,不可能一点表示都没有。当日在界桥,公孙瓒将义从的残兵转赠王羽,一方面是愧对老兄弟,另一方面也有偿还人情的意思。

所以在河北大战之后,公孙军依然保持独立,我行我素,却也没人拿界桥之战说事儿。

这一次,公孙瓒损兵折将,从任何一个角度来说,都不可能继续保持独立了,鲜卑如果就此退走,对王羽来说,北征的目的便圆满达成了。

麾下再添一位可独当一面的大将,北疆从此再无忧患,他可以集中全力经略中原。与这些好处相比,以强盛的兵威、战绩,直接吓退十万胡骑而来的名声大振,几乎可以忽略不提了。

“然也。”对孙策的不甘和不爽,周瑜自是洞若观火,但他也没有迂回的意思,而是直截了当的说道:“胡骑的战法本来就胜在游击作战,先前可以利用青州拉长的战线,进行全线试探攻击,现在几处试探攻击尽皆受挫,若再纠缠下去,就是以短击长了,即便没有许攸出谋划策,想必鲜卑人的战意也不会太高。其实这样反而有利,有鲜卑、乌桓的牵制,王羽纵使拿下幽州,北疆却也不得安宁,比起一战分胜负,更稳妥些。”

对北疆的形势,周瑜远不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只是略知一二,而是狠下过一番功夫的,说比王羽、公孙瓒更胸有成竹是有些夸张,但比起诸葛亮等青州文武,他的理解同样深刻。

幽州之战前,鲜卑的联合只是暂时性的,若是此战得胜,为了争夺战果,说不定这些人很快就会再来一场内讧。不过若是无功而退,面对咄咄逼人的骠骑军,他们就只能紧密团结在一起了。

“王骠骑的性格很有些……古怪,他对胡人似乎有种没来由的仇恨,所以当日在酸枣,他才和公孙瓒一见如故,相交莫逆。鲜卑人保存实力退出,说不定他会穷追猛打,如此一来,青州主力会被牵制更长时间,对我军来说,有益无害。”

周瑜继续分析道:“当然,这些都是瑜的一己之见,推测而已,不一定切中实情,但大方向应该没错。总之,我军不须太过悲观,同样也不能心存侥幸,当戒骄戒躁,以状大自己为优先考虑……”

说着,他看向孙策,微微有些担心。

依照义兄以往的脾气,王羽的战绩越辉煌,他心底的躁动就会越剧烈,那次有些无谓的约战就是这种情绪的体现之一。

周瑜可以很负责的做出论断,只要孙策的心态不做出改变,面对王羽便一点取胜的希望都没有。

值得庆幸的是,那一战之后,孙策的锋芒收敛了不少,遇事也更能听得进意见了。但那都是在面对王羽以外的人或事时的状态,周瑜也不确定,当义兄再次正视王羽的光芒时,会不会故态萌生。

“……所以说,公瑾你也是支持继续攻打江夏,壮大实力的喽?”沉默片刻,孙策用一声反问消除了周瑜的顾虑。

“荆州在黄巾之乱中受的影响最小,其后虽也战事频频,但一直没经历过大战。且刘景升入主之后,采取的是无为而治的政略,地方豪强受到了极大的优待,几年下来,积累的财富远过于前。正因如此,荆州这几年才提现出了扩张无力,自守有余的态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