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府的管事是个中年女子,因为二小姐的特异处,甄老爷根本不放心她身边有男人的存在,故而将内府搞得有如皇宫内院一般。
能充任内府的管事,这女人本身也很精明,知道这位庶出的五公子不能等同一般的庶子而视。甄家让庶子操持杂务,无非是给他们找点事做,可这位五公子胆大心细,将府中的商贾之事打理得井井有条,产业规模也是蒸蒸日上,十年间,甄家的财富暴涨了好几倍。
这样一个人物,就算出身再差,也是他们这些仆役需要巴结的人物。
“城守府?”甄道闻声色变,眉头紧紧蹙在了一起。
“长安来的钦使已经过了范阳,带着那封召刘使君回京的圣旨,据说刘使君无意奉诏,斥之为乱命……听说现在大半个河北都在备战,眼见着又是一场大乱啊!好容易过了几年安生日子,这乱世,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半是感叹,半是诉述,女管事将眼下的形势解释得很清楚。
“原来如此……”甄道点点头,将父亲被召集的缘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毫无疑问,刘虞不打算屈服,是要顽抗到底了。召集地方豪族,无非是命令各家出钱出粮出丁,整军备战,通常意义上的诸侯,打仗前都是这么个套路。
“不知父亲会如何答复呢?”甄道喃喃低语,像是在自言自语,但手上不着痕迹的递过去的一支银钗却说明了一切,钗头雕的是一支鸾鸟,银光闪闪之间,倍显雍容华贵。
“老爷当然是不愿意的了,打仗这种事,谁被卷进去谁倒霉,不过……”女管事眼睛一下瞪圆,然后微一抬手,很熟练的将银钗拢入袖中,眉花眼笑的说道:“听说城守府那边下了严令,有不遵从者,皆以通敌论处,严惩不贷!”
甄道微微颔首,心下了然。刘虞或是王门,已经急红眼了,而父亲理想不小,胆子却不大,被人这么一咋呼,肯定是要屈从的,可这么一来,自己的谋划岂不是要落空?这可不好,须得想个办法才是。
他这边思潮翻涌,另一边甄宓和侍女们已是惊呼连连。
“这是妆盒吗?是银的啊!好漂亮哦!”
“还有银梳,银筷子,银步摇,天……五公子这是挖到上古藏宝了吗?怎么会有这么多金银?”
在汉朝金银还没做为货币流通起来,是做为珍宝存在的,甄道随身携带的行李中,倒有一大半是这类东西,陡然展现在众人面前,珠光宝气的,饶是甄府中人没几个每见识的乡巴佬,可还是被晃得眼花缭乱。
雪天里很安静,欢呼赞叹声显得极为响亮,很快就惊动了府中的其他人,不断有人赶过来询问,然后加入了惊叹的行列。
“五弟,你这次去了哪里?这可真是大丰收了啊!”说话的是老三甄尧,甄道之上有四位兄长,三位嫡出,一位庶出,甄尧是嫡出的幼子,最受宠爱,平时见到甄道,都是用鼻孔相见的,这一次被金银晃花了眼,却是难得的亲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