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配死志本就不坚,夜袭那一战中,他的两个儿子被王羽生擒,之后袁绍对他就很疏远了,所以袁绍逃跑时,他也没跟着走。现在王羽把表面功夫做足,又有沮授的举荐,他更没了推却的理由。
当即一揖到地,口中已是换了称呼:“审配参见主公。”
王羽摆摆手,面带微笑:“好,正南先生不必多礼,且先去与二位公子相见吧。”
审配退下,阴夔被推进来了。
老实说,阴夔还没最后想清楚,但三个先例,实在太少了,远不足以总结出一条行之有效的规律来。不过想想他和审配都是冀州本地的豪强,情况还是很相似的,事到临头,躲无可躲,他索性把心一横,有样学样的骂上了。
“小贼,我家主公是一时不小心才着了你的道。若不是你趁夜偷袭,卑鄙暗算,摆开了阵势真刀真枪地打,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降不降?呸!要么把我给放了,要么赶紧给某一个痛快。别拿场面的话来惹人烦!”
他简单的换了一下台词,揣摩着审配的神态,倒是很有几分视死如归的气势。
一报名,见是个没听过的,王羽就不耐烦了,转向公孙瓒和张燕看看,前者无动于衷,后者却有些咬牙切齿的意思。王羽心中一动,指指阴夔,对张燕说道:“张将军,此人就交给你处置可好?”
“多谢君侯!”张燕大喜起身,向王羽举拳致谢,然后转过身,杀气腾腾的说道:“阴令君,还认得张燕否?”
“你,你……”
张燕满脸狞笑:“当日在广宗,皇甫老贼攻城不下,就是你阴家人开的城门吧?皇甫老贼杀人盈城,也有你一份!来人,把他带下去,剜了心肝,祭奠广宗惨死的兄弟姐妹!”
“喏!”张燕的亲卫一听广宗,眼睛就红了,恶狼一样扑上来,拎着阴夔的脖颈就向外扯。
没等被推出中军帐,阴夔先尿了裤子。两腿拖在地面上,一边奋力挣扎一边喊道:“别杀我,别杀我。我愿降,愿降啊。我巨鹿阴家也是当地名门,可以出钱来赎命。我叔叔在朝为官,在天子面前也能说上几句话,广宗的事与我无关,你们别杀我,别杀我啊!”
“哈哈哈!”军帐里的将领们被逗得哄堂大笑,目光中立刻充满了鄙夷。开始还似模似样,本来王羽还想劝劝张燕,别株连了无辜,可阴夔一露原形,王羽就彻底厌烦了,这种人,死了比活着强。
有了前面的榜样,处理俘虏的工作就变得简单了很多。
没人试着总结规律了,都以本色面对,求饶者有之,宁死不屈者有之,类似陈琳、荀谌那样唯唯诺诺,降不降都在两可之间的亦有之。
王羽也不过分留难。将打算投降的名士、将领押入后营,暂时当客人软禁。日后有了充足时间,再根据这些人的本领和身世逐个甄别,决定留用,还是放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