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图所言不差,”沮授摇摇头,表示无意争风头,只是忧心忡忡道:“不过,青州军有备而战,城中的防御措施想必已布置万全,我军攻城,说不定才是正中了王羽的下怀啊。”
“公与还是认为王羽回兵,是故意诱敌,而非青州有变?”郭图突然冷笑一声,不无讥嘲的说道:“既然如此,公与当日为何又力主议和,让王小贼有了脱逃的余裕?”
沮授反驳道:“王羽议和,的确是有诚意的,他率军撤退,不正是将清河拱手让出来了吗?”
“那是他故意的,他就是要借此宣扬自己的名声,逼迫主公不得不自毁臂助,其心歹毒,唯可诛之!”
“对,王贼极擅造势渔利,就是想利用主公的宅心仁厚,偏偏有些人不知好歹,为其所蛊惑,屡屡给自己人拆台!”
“你们血口喷人!感情不是你们的家乡,就可以任人糟蹋吗?那些胡人在广平做了什么,你们没有眼去看吗?现在还好意思说……”
尽管袁绍通过权术,平衡了冀州内部的冲突,但矛盾既然产生了,就很难消除。想消除也不是做不到,袁绍最擅长的就是权谋,可那需要时间,不是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能解决得了的。
“好了,不要吵了!”眼见纷乱又起,袁绍勃然大怒,先是大喝一声止住众人,然后看向沮授:“现在进兵之议已决,公与,你只说为今之计,不攻城又要如何进取青州?”
沮授心中暗叹,强打精神道:“青州军已于三日前全面南渡,渡河后,更是广布游骑,截杀哨探,因此我军对其动向一无所知。贸然攻城,若其果然设下诱敌之计,在我军兵疲将乏之际,杀个回马枪,大军岂不危矣?”
顿了顿,见袁绍脸色稍雯,应该是把话听进去了,沮授心中略略松了口气,继续道:“为今之计,还是以稳求胜的好,对平原、高唐二城,暂且围而不攻,广遣精兵强将,向河南探索,待两路偏师前来汇合。届时大可以偏师围城,保持粮道畅通,主力大军渡河,直取历城,逼迫青州军前来决战。”
历城是青州西北门户,王羽在此经营已久,遣心腹大将徐晃在此屯驻近年,至为紧要。历城若失,冀州军就可以沿着济水一路向东,沿途攻打济南治所东平陵,乐安治所高苑,最后直指青州中心的临淄城。
保持主力的完整,直指敌军要害,全面发挥兵力上的优势,这就是沮授的应对之策。没有让人眼前一亮的惊艳,却也没有什么明显的破绽。
袁绍沉吟不答。
以他本心,当然不喜欢这种步步为营,谨小慎微的策略。特别是沮授提出,要遣精兵强将做斥候,无疑就是想动用文丑的骑兵和青州打一场斥候战。
那可不是什么划算的买卖,冀州的骑兵,在单兵素质上,还是比白马义从出身的青州骑兵差不少,人数上虽占了上风,却是在对方的地盘上作战,凶险得很。
还有文丑,此人也是个勇力超过脑力的,要是一不小心,也步了颜良的后尘,冀州的骑兵编制就彻底消失了。王羽擅用骑兵,天下闻名,没有骑兵对抗,后面的仗要怎么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