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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王羽的举动有了合理的解释,他终于可以开怀大笑,举觞畅饮了。

“正如岱公所说,想那王羽自恃武力、智谋,凶横霸道,结果此番武不能扫平张颌的数千残军,智亦算不到岱公仗义出手,主持公道,到头来落得个进退维谷,被四面合围的境地,真是可叹复可怜呐!”

说话的是个二十来岁,长相颇为儒雅的年轻人,因为年纪太小,在满座名士中,显得颇为乍眼。不过,只看他能紧接着刘岱说话,就知道,此人的身份颇不寻常。

“孔才这番见识却是差了。有道是:树德莫如滋,云疾莫如尽,正是除恶务尽的意思。那王羽上欺天下,下欺黎民,凌辱诸侯,与国贼相勾结,可谓:罄南山之竹,书罪未穷;决东海之波,流恶难尽!如此之人,若除了,吾等只有欢喜赞叹的份儿,又何谈可怜可叹之说呢?”

“文祖公高才!好一个罄南山之竹,书罪未穷;决东海之波,流恶难尽!一语道尽了吾等士子心中之愤,天下苍生之恨呐!”

说话之人上了些年纪,但嗓门却很洪亮,一番话说得正气凛然,掷地有声,当即赢得了一片叫好喝彩声。

“不过,孔才说的倒也没错,王羽此子虽然作恶多端,但终究是未受圣人教化之故,其本心倒也不差,只是不通礼法,行事太过急躁罢了。若是能及时回返正途,得到岱公的指点纠正,亦不失为栋梁之才,由此而言,确实可怜可叹啊。”

先前说话那老者恍然大悟,捻须叹道:“原来如此,迷而知反,尚可以免,孔才的见识,却是高了老夫一筹,不愧是邯郸刘氏的麒麟儿啊。”

“不敢,不敢。”刘劭赶忙起身辞谢:“小子妄言,文祖公不怪,劭已是惶恐,如此谬赞,实令劭愧不敢当呐。”

刘岱见状,摆摆手道:“文祖公一身正气,孔才见地深远,正合孔子说的老尊少慧之言。岱与诸位聚会于此,为的是商议天下大势的走向,找出由乱返治的办法来,各位还是畅所欲言才好。”

“岱公说的是。”名士们纷纷附和,又是引经据典的一阵互相吹捧,好半天才回到了正题。

实际上,名士聚会,多半没什么正题。论国家大事,通常就是找个罪魁祸首来骂,早些年骂外戚,近些年骂的是宦官,去年前年骂董卓,现在骂王羽。

好像只要骂的足够精彩,文采飞扬,就能把这些被他们认定是罪魁祸首的国贼骂死,进而拯救朝廷一样。

王羽跟董卓当然不一样,但如果想骂人,理由总是找得到的。名士们都是心生七窍的饱学之士,想寻些错处来骂还不是轻而易举。何况,王羽也确实有诸多可恨之处,跟刘使君的关系又很差,不骂他骂谁?

“可惜曹孟德胆魄差了点,若是他鼓起勇气,长驱直入,岱公统帅大军为后进,说不定现在凶顽已经就擒了,真是可惜。”

这话刘岱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