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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条都是他多年的军旅经验告诉他的,后一条,则是他的直觉告诉他的。为了确保不出意外,他最后的几次试探,都是冒了风险,在相当接近盾阵的距离上进行的驰射。

那样的距离,绝对可以把羽箭射进这支步兵的阵列之中。

至于说这支敌军会不会是后面才调过来的。从试探结束到集结并发起冲锋,统共花费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这么短的时间内,敌人的主将要辨明自己的攻击目标,还要调动人马,最后还要重新布阵……怎么可能?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支兵马是伏兵,故意引自己撞上来的!

敌军军卒的嘴里都咬着树枝,所以发不出声音;而密集到人挨人的阵型,也保证了,即使有人中箭倒下,也不会摔在地上,只会靠在同袍的身上,借着同袍的扶持之力,虽死犹生!

这是一支精锐,专门为了对付自己的精锐!一瞬间,严纲有了明悟,但他却什么都没有做。

没什么能挡住进入冲刺状态的骑兵队,敌人不能,他这个指挥官也不能,临阵勒马的愚蠢行为,只会让自家兄弟们撞成一团,白白让敌人捡个便宜。

严纲不傻,他当然不会做这么愚蠢的事,何况,他也不相信,凭一支千余人的步兵,就能挡得住天下无敌的幽州虎贲!

“杀,踩平他们!”

“踩平他们!”白马义从的士兵也都是老兵,对敌人的判断未必有严纲那么详尽,但敌人的态度却看得分明。面对幽州虎贲,这些步卒认为自己能赢?不自量力!感觉受到轻蔑的义从们愤怒了,咆哮着冲了上去。

“架弩……”敌阵中传出一声冷喝,为首的那名敌将狠狠的吐出了嘴里的树枝。

话音未落,前排的步卒就已经有了动作。

第一排卧倒,第二排下蹲,第三排原地不动,士兵们动作略有不同,手中却无一例外的举起了强弩。他们的面容平静无波,仿佛丝毫没有意识到,在这样的距离上,即便射杀了对面的骑兵,自己也会被战马撞死、踩死一样。

“冲!”严纲心中暗叫一声不好,可话到嘴边,却化成了催战的大吼,他已经没有退路了,无论前方的是强弩还是其他什么,他都只能冲上去,以力破之!

“风!”

“崩!崩!崩!”弩矢化成了暴风,将前排的义从卷入,百多朵鲜红的花,在亮白的画布上绽放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