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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颜良又低声叮嘱了一句:“之众,你再去检查一遍,按照……麹义那厮说的,千万不要出了纰漏。”

说到麹义的名字,他的语气和表情都有些不自然,文丑也是一脸悻悻的模样,耷拉着脑袋应道:“嗯,知道了。”应了一声,他又觉得有些不甘心,又哼哼道:“想起那个自大狂的嘴脸,打了胜仗也没啥滋味,还不如……”

“行了,少废话,还不去做事?”这时代打仗,多少要讲个口彩,颜良怎肯让他把那个‘败’说出口?当即一脚踹过去,把文丑踹了个趔趄。后者跌跌撞撞的走了,颜良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狂?且先由着他,看他能狂到何时?到时候,自有人收拾他!”文丑看不出,颜良却是看得分明。

麹义得罪的人太多,迟早要糟糕,实际上,他已经遭算计了。就拿今天这一仗来说,他负责的是最艰难,最危险的任务。打败了,他想逃命都难;打赢了,好处也轮不到他。

最丰硕的战果,当然是主公袁绍的;再次则是运筹帷幄的沮授;武将的首功不是张儁乂,就是自己或子众,轮到麹义,顶多剩点汤水。

这,就是不懂做人的下场!

再有本事,也架不住主公不喜,同僚相忌,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几句话的时间,白马义从已经闯入了步弓的有效射程之内。随着凄厉的号角声,天空再次变暗,数以千计的羽箭升空,然后嘶鸣着落下。

射程近了,但战果却比在最大射程之外开弓还小。

轻骑仿佛一群游鱼,看起来随手一捞,就能捞到一大群,可真的这么做了,你就会发现,捞到的只有一捧清水。

白马义从像是一阵风般从阵前跑过,将所有的羽箭远远甩在身后,羽箭再快,又怎么可能追得上风?

这不是一般的风,风中卷动着的不仅仅是烟尘,还有致命的杀机。

奔射,本来就是白马义从的看家本领。

如果说袁军的齐射像是一朵朵巨大的乌云,白马义从的奔射,就像是一缕缕的烟雾。任何一道烟能遮住的光芒都很有限,但胜在周而复始,永不停歇。

义从们仿佛一群愤怒的蜜蜂,不间断的将箭矢射入袁军阵列,如雨点一般,打在袁军的盾阵上,叮咚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