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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虽自忖有些智谋,也早有投效之意,可是,丰实在不知道,能为君侯做些什么,又能得到些什么。不知其他人如何看待将军,但丰看将军,却一直都是雾里看花,难知如阴,如果不是在冀州无处容身,此刻也不敢冒昧上门啊。”

“元皓先生的意思……”听田丰说了这许多,王羽若有所觉,但始终还差了那么一点才参透,一时不能作答。看向贾诩时,只见胖子捻须微笑,明显有会于心的样子,却不肯出言提示,搞得王羽更加迷茫了。

“举例来说,袁本初何以据冀州?其家世固然是主因,但同时,也是因为投效者都知道,他们能得到什么,所以各方名士,冀州豪强,纷纷报效。袁公路与其兄不合,但他二人同出一门,本质上却没多大区别,只是所在地域有差别罢了。”

“刘景升,陶恭祖与袁氏兄弟类似,只是主导权相对较弱罢了,陶恭祖尚且有一定的决策权,刘景升只能在荆襄几大世家之间找平衡罢了。”

田丰不等王羽回答,自顾自的评说起了天下英雄。

“董卓出身寒微,却另辟蹊径,挟天子以令诸侯,虽然被君侯赶去了关中,但其志向却很明朗。还有另辟蹊径的就是曹孟德,他知道家世无法与旁人相比,故而将目标转向了不得志的寒门子弟。如今东郡他已据有泰半,再有荀文若从中斡旋,其势将成矣。”

说完正面例子,他又举了两个反面例子。

“与君侯相似,似乎为了战而战的也有,与将军联盟的公孙伯珪,以及江东孙文台。这二人亦如君侯一般,武功赫赫,却乏人看好,不过,与君侯不同的是,世人不看好这二人,乃是因为不看好他们的前途,而对君侯,则是不了解君侯到底要什么。”

“丰的意思,君侯明白了吗?”

王羽点点头。

为何而战,战后谁分享利益,这不就是政治纲领吗?

之前自己争战的目标,都是根据前世所知的天下大势走向来决定的,每个步骤都很精准明智,但放在一起,就无法保持一致性,让人看起来很糊涂。

而且,早在河东的时候,自己就已经和黄巾扯上关系了,眼下的青州策略,看起来也很容易让人误会,也就难怪田丰会有此问了。

明白归明白,这件事却不太容易解释。

想了想,他缓缓开口,问道:“元皓先生以为,大汉国势何以摧颓如斯?”

“这……”田丰微微一滞,看了眼王羽,疑道:“君侯的意思,莫非是说朝廷不善料民,故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