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战虽然打得颇为激烈,但洛阳军主力仍在,妥善加以收拢整顿,得两三万精兵不难,届时,将军挟十万之众北上,天下又有何人能与将军争锋?将军称雄天下的夙愿不就一举达成了吗?”
王羽想了想,反问道:“依徐将军之见,羽若果然如此行事,胜算会有几何?”
此刻的情景极为怪异,王羽浑身浴血,身后的黄忠还好,那两名亲卫却已经多处负伤,用战刀柱在地上,才能勉强站立。围拢在周围的尚有百余人,其中半数都是徐荣的亲卫,看起来强弱分明。
这个小圈子之外,洛阳军正在溃逃之中,不断加速,洪流也越来越大,这个小圈子看起来岌岌可危,随时都可能被卷走。
溃逃的大势已成,将徐晃和公孙越都隔在了一边,从某种角度上来讲,形势还有反复的可能。
然而,就是这么个情形下,两军的主将却置战局于不顾,一本正经的讨论起了天下大势。
这情景要多怪异就有多怪异,只有两个当事人毫无自觉,讨论的十分认真。
“别人这么做,是肯定不行的,但若是王将军,还是有些成算的。”
徐荣的回答让王羽气结,他很想反问一句:你这是在夸我吗?
当然,现在不是吐槽的时候,徐荣这种人肯定不会做无的放矢的无聊事,他突然提起这么个话题,应该是有深意的。
自己动用了无数资源,想了诸多诡计,合了麾下众人之力,最后才搞定了这个对手,可见对手之难缠。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与这个难缠的对手相比,两万大军算什么?
怕的就是对方不开口,只要肯说话,肯讲理,就有沟通,进而收服对方的机会。
“此话怎讲?”
“所谓一发动全身,如果没有其他干扰因素,此刻回师北进,乃是良机,可将军一旦这么做了,周边的形势就会发生剧变……”
徐荣指指西边,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西凉军在洛阳屡遭惨败,但根基尚在,李傕、董越麾下尚有精兵数万,段煨则是意向难明。将军若驻兵洛阳不进,诸将未敢轻动,但若进取关中,西凉诸将势必奋起反抗,将军威名虽胜,又岂能不战而屈人之兵乎?”
说着,他又指指远处的徐晃:“将军在白波军中颇有威望,想要调动其兵不难,不过,如今河东形势有些微妙。吕布与将军有积怨,将军的名声越大,他的敌意怕是越浓,应该不会受将军调遣,白波四渠帅在将军的整合下结成联盟,将郭太架空,后者的意向也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