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衙内的大婚也是‘内部’举行,并不对外界宣扬,因为这牵涉到另一项早就在谋划的大计,即便是在建康府中,外边人也不知衙内要在年根喜欢日一同举行大婚,而这次大婚,选的时候好,举国同庆嘛!
建康府中,非本地官吏,提前多日就动身返乡了,包括两个可怜鬼白时中和黄湜,前些时他们从江南东路各州府县城搜刮的私财和押回的路赋银款,给流窜的匪贼打劫一空,身边的美妾都给抢去了,他两个能保得住命逃出来,还得感谢匪贼有好生之德,这事给建康通判向琛、知府安贞联名奏给了朝廷,等待这两个货的大该是割职了吧,白时中、黄湜心里暗恨安氏父亲,甚至隐约感觉此事与安衙内有关……
衙内却不理会他们,前些日子通判向琛要回京过年,享受一年最热闹的上元节,就和两个倒霉蛋白时中、黄湜一块上路了,另一件喜事是公孙胜、杨再兴、阮氏三雄他们带回来的,经过近月时间折腾,蔡京七处秘窟藏赃已经扫荡了五处,苏州、杭州的秘窟均完起赃银,计1500万贯金银珠宝正在运送途中。
但这几个月来铺展的摊子太大太多了,花银子象流水一样,李清照年终清算总帐目,五个月白折腾了,进出帐目刚刚持平,高宠、石秀等人为之苦笑,衙内却仅一笑,只说尤事开头难,过了年一切会良性发展。
主要新建江南舟事、诸司实业就耗费了大量钱银,而目前这些实业才运转起来,一时之间未收回利润。
安家、高家、呼延家、郑家的长辈等为了衙内的婚事也在急紧的磋商,循旧例,娶妻纳妾也是有规矩的,即便是你是当今一品大员,按律,也只可娶一发妻二平妻,相对来说纳妾制就宽松了许多,有能力的纳十个八个的,只要你不觉着累,再多点也没人管你,至于说通房丫头、使唤婢子那就不在计数之列了。
其中比较郁闷的就是秣陵郡王郑绅了,女儿靖国素娇本是一品夫人,也不知是吃错了哪门子的药,居然和那个小衙内好上了,回来几次都跪求自已同意婚事,本来她就是再蘸之身了,但郑氏贵为当朝皇戚,再蘸之身的靖国夫人也不知多少人瞅着呢,再嫁给谁也不愁排个正位,偏她鬼迷心窍的要当平房侍小衙内。
不过这几个月郑绅也看出了道道儿,建康府发生着惊天动地的变化,只因为这衙内的到来,土木大兴不说,各地工匠艺人云集、商贩富户纷纷迁来,江南舟事总部建立、江南东路转运使司、建康市舶司建立,一片欣欣向荣,前一阵秦淮河畔固然人多,也没到了拥挤的地步,这几个月彩舫画舟骤增,仍是客满为患,府城内更是车水马龙,悄悄派人打探了一下,才知官府税银激增2倍,新迁入户达两万多,郑绅又轻装简从去上元江南舟事外围察看,更是震惊,一眼望不到边的高舟巨舰,只便上元河道塞了个满,整个新舟事船厂连绵数里,同时怕有万余役夫做活,商埠、仓储连成一片,蔚为壮观,只把郑绅看的都傻呆掉了。
今年四月前,自已就迁来了建康,但在八月安衙内到来之前,建康的变化可没这么明显,只因南北舟事的买卖介入,建康人流、市易也渐热闹,可真是无法与八月后衙内来了的情形相较,相差的太远了。
这个小子能折腾啊,后来他又让府从去查看丹阳城的情况,哪知根本进不去,那府从只说城内进不去,只知道里面在大兴土木修缮丹阳宫,再就是舟事治事司都在丹阳城内,郑绅也曾问女儿怎么回事,素娇却不敢和父亲说,只说自已一个妇道人家,不操那些闲心,郑绅气闷的很,女大不中留,肘子朝外拐呐!
这次谈到议婚,郑绅也是免强同意的,主要是素娇用了另一招,把姐姐搬出来助她,郑皇后便亲修家书一封传来建康,郑绅见‘皇后’都占承,也就不再为难素娇了,只这次安府议婚他也只派了总管去,实在是丢不起那个脸,堂堂国丈嫁女儿,居然只是平妻位置,他这老脸没处放啊,所以拖病不肯露脸。
这倒好,衙内还不希望这位国丈出现呢,必竟在郑绅心目中赵佶这个大姑爷比衙内这个二姑爷强太多。
……
婚议大事主要还是安家老夫人、安夫人在主持的,但两代安家夫人却也事先问了衙内的意见,主要是这小子太争气了,老爷安贞一天在母亲和夫人身边夸儿子如何如何,心里一直也惴惴不安,神策府内的事他都不甚了了,有心进去瞅一瞅吧,又怕承受不了打击,干脆眼不见为净吧,总之这小子是管不了啦。
安大姐、安二姐更知弟弟的厉害,隆德府劫袭官府的勾当弟弟都敢干,如今更创下这么大‘家业’,便知弟弟是了不得的人物了,只管在奶奶、大娘、母亲面前说他好话,结果一家子人都认为衙内在掌家了。
事实也的确如此,安府以前用度勤俭,安贞也不是贪吏,纵有小贪,家里也养成奢糜风气,所以一直过的较‘清贫’,不过这个清贫也只是相对其它县令老爷而言的,比寻常百姓那是强的多,自衙内在外面插手了买卖后,府上日子就‘日新月异’了,一天一个变化,头些时,衙内每月贴府里千余贯钱的用度,这就是让安夫人眉开眼笑了,日常用度也就放松了许多,必竟每个月多千贯钱用,宽裕的很了,今年就更奢侈了,衙内的舟事每月奉万贯钱贴给府上,不说安夫人震惊,老夫人也吓坏了,我孙子如今做抢劫营生呐?
府上消息也不封闭,衙内那阵子不在时,紫珏、玲珑多呆在府上,她们是衙内妾室,又奉命打理建康舟事的营生,常往外跑,安贞也和老夫人、夫人解说过,她们有心问问俩丫头,衙内如今做啥的?二女哪敢乱说,一鼓脑全推到老爷安贞头上去,安贞没法子就向母亲交了一些底儿,只说南北舟事是文恭创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