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清水秀的好去处啊,等我养老时便寻这么个去处歇着,莺美,你意如何?”衙内笑着问左侧莺美。
“你就别灌迷汤了,我也只便是想想,跟了你这么久,哪过过安生的日子?你是歇的下的主儿?”
“趁着年轻力壮还有一把力气,我总得折腾折腾吧?好大的家口,都张口要吃的,我想歇也歇不下。”衙内说着,转头望着莺美,“莺美,清照精打细算,是个会过日子的,舟事帐目眼下混乱的很,出出入入我都看不清明,我欲叫清照担任舟事财司总监,把过往帐目疏理整弄出来,你说呢?”财权分配,非问莺美不可,当初这项大权准备让莺美拿的,但莺美忙的也没功夫,而李清照有十年持家经验,足以胜任此事。
莺美也不精通疏财理帐,这些日子对李清照也有了相当了解,心下认为诸女中属她合适,甚至比靖国夫人更合适,素娇大手大脚的,拿她自已的话说是个败家的性子,宅内的用度她管差不多,若是把舟事的用度也交给她,估计就有问题了,而李清照勤俭心细,捏着大财权才是正招,“我看清照也是合适的人物!”
李清照一听就慌了,忙道:“我如何使得?听闻舟事帐目出入动辄万贯以计,我只心慌,怕坏了衙内事。”
衙内龇牙一笑道:“清照,可不敢坏了事,莺美治家极严,竹片子抽屁股时绝不留情,莫得罪了她。”
莺美掩嘴笑了,李清照却羞红了脸,裣祍给莺美做礼,“非是怕姐姐治我,只这等大事我一个人做不来。”
“莫听他咋唬你……”莺美拉了李清照的手,笑道:“舟事来往帐目确大,你一个人死也怕做不来,我和娇娇三姐妹、三娘都也帮衬不了你,倒是素娇和她近婢怜卿懂这些事,待到了建康府我那丫头紫珏也能帮你,眼下你先凑乎着干,出些小错也不怕,舟事的大财权至关紧要,非精细人不能掌,清照你须费心。”
三十岁的李清照叫莺美姐姐,似乎有些别扭,但莺美是安家大妇,这个姐姐必须得叫,尊卑有序嘛。
一路来到山庄门前时,这里已经聚了一堆人,前些时衙内吩咐燕青传召的各路头头儿均已到齐了。
河北乐寿的主持耿忠、石勇;大名府麒麟庄的卢俊义、索超、梅林东;郓州独龙庄栾廷玉、李应、扈成;博州高唐山庄史文恭、苏定;清风寨花荣;除了他们十多人,隆德府来的却是准丈母娘鲍赛金,原来石秀接到衙内秘令,将隆德府诸事都秘密转付给了鲍赛金,另附呼延娇写给母亲的密信,只晓明隆德事之重要性,包括黑雷坊和煤石生意,便未透露要造反事宜,虽说呼延庆真是有了造反的心,但这话也不能说。
鲍赛金这趟亲至,其实就是想弄清女婿的真实意图,她和丈夫呼延庆商量了几次,也都看出女婿不是个省油的灯了,借着郑皇后这杆大旗出牌,其实在营造他自已的班底,这一点呼延庆还是看的很清楚的,不过女婿的套路还真是对了他的胃口,他自认没有女婿那番本事,人家仅南北舟事一项就养活了不知多少军马,这样的优势谁拿在手里也有了造反的基础,而隆德府煤业的控制更是把这项优势扩大了多倍。
今日还有些人没叫来,象京派的宋恽,和他麾下的林冲、徐宁;博州知府张青山及他的麾下单廷珪、魏定国;再就是建康的石秀、邓怀、公孙胜、石宝等人,有些人是没必要叫,有些人是不能叫,而高宠领着杨再兴、骨欲也没回来,而是在河北高唐山庄坐镇,因近来河北有些事,史文恭、苏定离开后没人掌局。
这次秘会是衙内第一次聚齐各方头领召开的第一次正式会议,各人心照不宣,有些话也不明说,衙内今次开会的主旨是把军情司给他们分领下去,这是各处与总部取得联系的保证,另外就是关于钱饷分拔事宜,最后宣布正式成立‘神策府’,总部设在江南建康,衙内言明,“……本府之设立,便与统带河东、河北各处地方势力,郑系一脉已在河东隆德立下脚跟,在河北东路河间、博州;在京东西路郓州、东路青州也初立基底,但在大宋版图上看,这几个落脚点还是太儿戏了,所谓任重道远,前路漫漫,诸位互勉之!北辽虎视眈眈、女真勃勃欲兴、大宋仍是权奸当朝、流匪四窜,史文恭刚刚捎来消息,说河北田虎意欲谋反,而睦州方腊也正与东南小朝廷朱勔对抗,如此形势下,不出三二年,烽火必起,神策府之立,以备后患自救,朝廷文权持政,不修武备,有起事来必穷于应对,本衙内建府以兴武事,只为周全天下庶民生机。”
如今聚在这里的人几乎都是知晓衙内心意的,大多数是草莽出身,对朝廷贪吏深恶痛绝,恨不得能立即造反,包括呼延庆的代表鲍赛金也是这么想的,尤其花荣,在清风寨杀了刘高之后心存忧虑,他也是有头脑的人,一听衙内的话音,便知有造反意图了,只话不明说罢了,鲍赛金心里也有了数,丈夫猜的不假。
“神策府初立,架构从简,眼下仅设军情司、库银司、讲武堂、舟事司;今日增设策令司,日后逐步完善……军情司事,各处分拔军情人员十名,灵隼三至五只,用于各类重事急情联络,须善护;新增策令司为号令各处之总监司,接获策令司秘令处,须依令行事,各处主事人等奉令如律,不得有违,误了大事必究此责,讲武堂之律令皆明,各位心下也自有数,此处便不多言了,本衙内惟望众志诚诚,大事可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