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岂不闻唇亡齿寒之理?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歇?辽国若破,下一个便是大宋,娘娘以为然否?”
“衙内好高识见,瑟瑟敬你一杯!”攀谈良久,总算上了道,文妃自斟一杯,与安敬一起饮了。
她粉面上适时掠起一朵红云,娇艳的又让安敬眸光发亮了,文妃对这‘猛男’也不敢假色,忙敛姿态。
“娘娘在辽国甚危,依文恭之见,不若暂离中枢,先偏安在一隅,只待时机成熟,一戈可定天下!”
文妃美眸亮起,但却想不通暂离是怎么个理法,又斟酒给衙内,亲手奉上,边道:“愿闻其详!”
“无非明哲保身之道,让那萧奉先储势一击,无处着力,一出一二年,他好日子随着女真人叛乱四起也便到头了,那刻我助娘娘一支铁军,扫荡残局,长皇子敖卢斡必登大位,天祚昏溃无胆,一通兵谏便可令他禅让皇座,娘娘几年之后必是大辽萧太后,非是我今夜饮多了酒信口雌黄,不出一年,娘娘可见分晓。”
文妃沉眉无语了,一直以来她没想过暂离明哲保身之道,现在经安敬一提,心下却是豁然开朗了,先不说日后能不能收拾残局,只是能先保住不被萧奉先残害,她也心满意足了,“可那萧奉先如何肯放过我?”
“嘿!离京之后,娘娘若有意,可随小可往大宋去避一年,谅他萧奉先的爪子还伸不得那么远吧?”
“荒唐,我身为辽国皇妃,如何离得京师之地?莫说随你去大宋了,你倒是有心拐骗我吧?”
“哈……非是拐骗,而是至诚相邀,娘娘已然失宠,天祚对你不闻不问,此时你若提出,愿出宫奉佛,为皇帝与朝廷祈福,只怕天祚帝还要大赞你一番,挑个南边偏远近宋的地方,只说追随圣僧修行便可!”
文妃好聪明一个人,却不曾想到如此简捷却不会遭拒的法子,此议一出,不说皇帝心喜,萧奉先也必大喜,自已更可暂脱苦海,再把长皇子往走一带,萧皇后和萧元妃也要站出来替自已美言了,真乃绝计也!
辽国信佛教,宋帝崇道教,只是各人信仰不同罢了,但这些神神怪怪的东西,帝王将相莫不信奉。
文妃经过一番熟思,深觉此计可行,心喜之下,又给安敬斟酒递上了,脸色红艳艳的低声道:“若此议成行,离京南去也是一桩苦事,萧奉先必然要斩草除根,以决后患,我家妹丈耶律余睹虽也握有些兵权,但他营帐却远在东路,与事无补,衙内有一批死士,不知能否护我母子安然南去?若功成,瑟瑟重酬!”
说到最后,她脸色更红了,只是未把话挑明了,安敬却从她羞意浓浓的眸底隐约知晓重酬有多重了。
“许些小事,我既筹谋,便有十足把握,此为一桩,但娘娘须助我一臂之力,不然我此行却要无功。”
“你有话直言,我若办得到必定助你,如你所言,日后你我便是盟友,你须立个誓言,我便信你。”
安敬当下便立毒誓,字字句句听的萧瑟瑟心肝都打颤,古人最怕应誓,绝不轻许,所以文妃信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