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今日安家衙内竟递了这个册子给他,这番看罢,心中却是叫妙,又说册子里的心得都是安敬以精练简捷文字提纯的,极易贯通,叙尽中枢权力制衡之利弊,完全是替帝王着想的,把一干大臣权臣握权的弊端剖析的极为分明,若依此法施诸帝王之权,却是大利于皇权之集中,更可教一干权臣互相忌惮……
真乃奇才也!这安家衙内比那耿南仲可是精明了太了啊,与之相比,耿南仲就显得太庸碌了,赵桓产生了这样的想法,只能说明他本身对政治的敏感性极具天份才情,就是安敬也没想过他能领略其中奥妙。
掌灯时分,赵桓入了禁中觐见父皇赵佶,父子二人在御书房居然呆了一个多更次,当时花蕊也陪着的。
只待赵桓离去,赵佶才把脸色放了下来,把那小册子轻掷在龙书案上,冷冷哼了一声,“……安文恭是好见识,不过此人小小年纪竟敢臆测中枢大事,所图非小,花蕊,你与寡人好好的说,此子是否心存异志?”
花蕊也一直偷看册子,多少读到些内容,这时听皇帝垂询,不由一震,心念电转,想想自已也是郑系一员,只看那小郎所言之事,便是让皇帝从权臣手中收权了,实则指向蔡京童贯,这对郑系来说是好事,但前有一首差点破坏了宋辽合盟的逆词,今番又有这等中枢分权之说,也难怪赵佶生出猜忌之心来……
“……陛下,臣妾不谙政事,哪敢乱讲?只是安家小郎耿耿忠心,可鉴日月,又说他年方十九,气盛了些,只得个荫补吏职,又无实缺,如何敢有异志?便是他父亲也不过是个小小七品县令,翻不上天去吧!”
听了这话,赵佶脸色稍霁,微微点头,笑道:“……此子不俗,我闻得他与太子交厚,日后可为朝廷柱臣,眼下却是年纪小了些,须多方励练,此番河东路军情告急,今日朝上蔡京与童贯一齐保奏马帅宋恽前往河东路坐镇平乱,寡人有意给安家小郎一个实缺,让他随军北上,你也去后宫把这一节说于娘娘听……”
如今赵佶连见一见皇后的念头也没有了,尤其是夜间,他怕是一见皇后又不留宿,只恐娘娘怨气更大。
但是此番把娘娘的外甥支去北边,又不得不和她打个招呼,表面上抬举励练安家小郎,实则借机除他。
赵佶的猜忌之心越来越重了,看过安文恭的小册子后,更隐忌此人对政治中枢权力认识之深,他一小小无职荫吏,也敢站在帝王的高度看一些事物?可想而知,这个人的心志不小,若非他现在位卑人微,只怕连杀他的心也有了,在花蕊面前故做大方,又点出他与太子交厚,其实是想借花蕊的口来敲打皇后的。
花蕊为安敬说了话后便观察到赵佶眼中一丝不豫之色,心忖:坏了,只怕皇帝怪我帮着皇后说话了,她心思灵巧,忙依在赵佶身上,娇声道:“陛下,臣妾有一言……只怕得罪了皇后娘娘,又不敢讲……”
赵佶一愕,转而笑了,伸臂挽住她柳腰,另只手更捏着她胸峰狎耍,“……但说无妨,寡人不罪你。”
花蕊发出娇吟,不是赵佶捏的她爽,而是她会耍媚,凑上螓首在赵佶耳畔,先是伸出舌尖撩逗皇帝,只待他手上加了劲,才娇喘吁吁的道:“……娘娘虽对臣妾有知遇之恩,但臣妾只是陛下妃子,一心只为陛下着想,其实那安家小郎是个粗货,心直口快,尽做些得罪人的勾当,这才来京没多久便与童贯义子、高俅之子闹翻了,只怕暗中受人蛊惑,陛下则不须把他当个人物看,若心里不顺畅,可把他打发远一些便是!”
“哈……”赵佶听她这般说话,心里一丝不爽却消失了,他就怕花蕊心中向着皇后,听她这番说话便知她也与皇后娘娘有些间隙,这样最好,心念间就把花蕊一侧衣襟从肩头捋下来,使其高耸的一端峰肉现形,“……你有这番向着寡人的心思便好,娘娘这边人等行事,你亦须费心盯着,明年寡人还要封赏你……”
“啊……臣妾谢过陛下,此生定竭心尽力侍服陛下,只求陛下怜惜臣妾,赐龙胎凤种,今生足慰……”
“寡人夜夜宠你,你肚子只不争气,着太医院御医好生把把脉……那安家小郎,明日晚着他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