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小覤皇后娘娘的‘进言’,徽宗也不是寡情之辈,虽说不宠郑皇后了,但她必竟是正宫娘娘,若真的殒于啸风口,那事件就重大了,与辽邦不破脸,自已这个皇帝什么颜面也没有了……
虽在加封宋恽一事上,蔡京、童贯等人都言‘慎用’,可徽宗这次给了郑系面子,力擢宋恽为‘马帅’。
郑居中是极力的拉拢宋恽,可宋恽心里知道这个郑枢密和高俅也差不多,有起事时只怕也要把自已扔出去当死卒子使唤,这些想法他只能深埋在心底,身在宦场,可不由已,如今不依靠郑系,却无立足之地。
论韬略武谋,宋恽的确要比那陆敬武强太多,别看高俅是殿帅,其实他球也不懂,只会奉承献谄而已。
安敬之所以来拜宋恽府第,更是有他的想法,他清楚一点,这个宋恽不能掌握在郑枢密手里,而要提拔起来与郑枢密相互制衡,以免郑居中恃势以胁皇后娘娘,从这次自已惹了祸,他故意推诿难办就看得出来,这郑居中不仅是在打压‘郑仕元一系’,更在表现他自已在‘后系’中的突出地位,而让皇后重视他。
对付郑居中还是有办法的,这个货近来有点高调了,只怕更遭蔡党人忌,只怕人家暗中蕴酿着行动了。
华灯初上,宋府门前安敬让玲珑递了帖子,守门军士见来人气度不凡,却也不敢怠慢,忙往里通禀。
须臾,宋恽居然降尊纡贵,亲自迎了出来,此人武将出身,在家时也便是一袭软甲,清奇相貌,透出儒将风度,三绺长须修理的一丝不苟,眸光精亮,一看便是个人物,此际跨出门大笑,“小衙内,别来无恙。”
“……如何敢当马帅这般礼遇?文恭惶恐……”安敬嘴上客套,心里却暗暗点头,这宋恽是个念旧的人。
“哈……如何迎不得?嘨风口时,我与小衙内结缘,后与德忠兄(安贞)并肩杀贼,却是结下深谊,讲辈份的话,小衙内当称某一声宋叔了……”宋恽亦知安敬‘实为’皇后外甥,又是个人物,亲迎不为过。
这时候他又借着与衙内父亲的交往把自已变成了他的‘宋叔’,分明有套近与小衙内关系的深层含意。
安敬打蛇随棍上,当下便抱拳再做一揖,“……如此却是小侄得了便宜,这厢给宋叔叔再次见礼……”
宋恽不由大喜,哈哈大笑起来,上前把了安敬手臂,“贤侄勿要多这些俗礼,有日子不见,今夜却要痛饮……”当下便拉了安敬往府里去,玲珑心说,我的衙内啊,你不是又要卖弄你的腌臜酒量吧?唉……
酒宴排开之前,自有宋恽夫人出来相见,安敬便打发玲珑回宅子传个话,省得莺美担心自已久不归来。
玲珑便应诺先回转了宅子,哪知一入宅子就看到了前厅里莺美、杨再兴正陪着折家两姐妹说话,她入了厅里才看清折家姐妹俩面色不对劲,身上更有血渍,不由大讶,却是搞不清状况,莺美柳眉却先蹙起。
“衙内在哪里,你如何一个人回转了?”问话时莺美就瞪了凤眸,这个玲珑没记性,却不知衙内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