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人好不懂事!撞了人,起码也该道声歉啊!再说,你把我买的东西都撞坏了,也该意思意思啊!”

年轻人挣了挣,没有挣脱那个中年人紧抓住自己的手,忙从怀里掏出一些零钱,放在那人怀里,嘴里告饶道。

“不好意思!”

那个中年人这才放开了手,嘴里仍旧念叨道。

“下次小心点,记到走路要看路!”

年轻人早就夺路而走,急急前奔,转过街角后,瞧见那两人仍吃力地拉着潲水车在人群中穿行,不由长松了一口气,随后,放缓脚步,尾随而去。

待他的身影消失在人群后,从街角的裁衣铺里闪出一人,那人的打扮和拉潲水车的其中一人完全一样,灰色的毡帽,白色的口罩,同样的粗布棉衣,连身形也差不多。

准确地说,他其实就是从四海宾馆出来的其中一人,在街的转角,来了个移形换影,与从裁衣铺窜出来的一个相同打扮的人掉了个包,那人拉车前去,他则留在了裁衣铺。

半个小时后,那个人已经换了一副行头,打扮得衣冠楚楚,头戴藏青色呢子文明帽,手上拿着一根黑色文明棍,身着铁灰色的唐山装,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现在,谁也不会把他和那个拉潲水车的苦力联系起来。

那人在人群中慢慢穿行,看似漫不经心,实际上,行走之际非常小心,一双眼四处乱瞧,前后左右都没有放过,待走到一间茶庄前,他停下了脚步,突然弯下腰,假装系脚上的鞋带,其实是在飞快地左右张望,发现没有什么可疑之处,他抬起身,走进了那间茶庄。

“先生,想买点什么?”

“我不买,我想卖!”

“那好啊!铁观音?还是龙井?”

“我不卖茶叶,我卖开水!”

“您老里面请!”

一番莫名其妙的对话之后,那个站在柜台里的伙计指了指通往后间的门,随后低下头,继续瞧着手中的帐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