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文强感到非常震惊,他没有控制自己,让这种震惊自然地浮现在脸上。他不希望,在陆光庭面前显得自己就算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那样的人,说得不好听,可以用城府很深四个字来形容。很少有上司愿意自己的手下是这样的,难以掌控的人。

陆光庭瞄了他一眼,一边向前慢慢走着,一边继续自己的说话。

“你知道的,现在的北洋政府,背后的力量属于曹琨和吴佩孚的直系,前次直奉皖三方大战,失败后因此而下野的皖系自然心有不甘,上次驱桂定粤的战争中,桂系莫荣的背后就有直系的支持,而皖系的徐树铮也在段其瑞的指使下,筹了几十万银圆给我们,这一次北伐,皖系表面上虽然没有表态,实际上却非常高兴,暗地里抽直系的后腿这样的事情,当然也不会少做!”

原来是这样,许文强恍然大悟。不过,他并没有觉得有多么惊异,政治本来就是这样,嘴里一套,做的又是另一套,如果真的用嘴里的正义和非正义来区分敌我,那么到头来,你只能是孤家寡人!

“当然,军阀就是军阀,他们肯定怀着自己的肮脏目的,像坐山观虎斗什么的,不过,不管他们想干什么?至少,他们现在做的对我们有好处,只要我们的力量壮大起来,那时,再和他们算总帐也不迟。”

等陆光庭说完这段话后,许文强提出了一个新的疑问。

“关于张尔雍和孙长林的矛盾,又是怎么回事呢?”

陆光庭笑了笑,说道。

“那只是一个烟雾蛋,为了迷惑直系那些人,前段时间,就有人上当,送了好几箱大洋给张尔雍,让他在关键的时候反正。孙长林的小舅子,根本就不是战死的,而是死在四马路姑娘的肚皮上的,之所以说他是那样死的,不过为了一个英雄的名号而已!”

原来如此,许文强暗自点点头,这样看来,起初自己让戴春风做的那些事情,是无用工了。不过,他并没有后悔这样做,就算晓得这些,他仍然会让戴春风那样做,小心防患于未然这句话,不能只是说说而已!

“那人和我们约在哪里见面呢?”

为了安全起见,约会地点直到现在,也只有陆光庭一人知道,以前,许文强自然也不会多问,不过,陆光庭连这些秘辛都告诉了他,肯定是把他当成了心腹之类的人物,最起码表面上是如此。

所以,许文强才有此一问。

“在仁和里的老刘茶馆。”

“茶馆?”

许文强有些诧异,那样的地方,人多嘴杂,是谈机密事情的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