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烟,然后不无可惜地把烟头扔掉,懒洋洋地转过身,手搭在布帘上,准备揭开布帘一角,偷偷瞧那家伙挨老大训的窘态。

当手刚刚搭在布帘上时,里面突然传来一声闷哼声,随即,重物倒地的声音跟着响起。

不对!

心中念头一转,手已经按在勃壳枪上,并且拔了出来,另一只手掀开布帘,脑袋突然伸出去,然后闪电般收回来,就在那一刹那,他看清了屋里的大概情况。

在他视线中,唐河面朝下躺在地上,他的老大赤身裸体如同睡着了一般趴在池子边的石板上,除此之外,他没有看见别的人影。

是进还是退?

他把枪缓缓举起,手臂弯曲,枪口朝前,另一只手猛地掀开布帘,一个闪身冲了进去,那一刻,汗水已然布满了全身。

他举着枪,飞快地转了个圈,视野中,没瞧见动的东西;侧耳一听,除了水滴有节奏的滴答声,就只有自己粗重的呼吸声。

难道见鬼不成?

他的目光不停游移,随后投在冒着白色蒸汽的池子上,莫非?

他慢慢挪动步子,小心不发出声音,枪口始终对着那里,渐渐靠了过去。

这间澡堂不算太大,池子就占了二分之一有余,其余都是空地,没有什么障碍物,视线一览无遗。

没有后门,只有他进来时的那个通道,那人除非会飞,或者隐形,这时只能是藏在池子里,没有第二个可能。

“出来!我已经看见你了!别再躲,再躲我就开枪了!”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室内回荡,单薄而脆弱,隐隐带着颤音。说实话,这时的他难免有点后悔,肥老大对他们这些手下也不是很好,出来混,只是为了吃饱饭,看这样子,肥老大多半凶多吉少了,自己何必如此拼命呢?

他真的想就这样转身往外跑去,不再受这该死的折磨,然而,他的脚步仍鬼使神差地朝池子边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