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来,自己的表演应该起到了一定的作用,有些不应该对他说的秘辛也在不经意的交谈中向他透露出来。

许文强面带微笑地听着如玉的小曲,脑子却在不停地转动,一些和身边这个轻击手掌打着节拍的人有关的念头在脑海里飞快的闪现。

一曲终了,许文强忙微笑着轻拍手掌,在屋内那面巨大的穿衣镜中,他看见自己面带微笑,神色平淡的样子,不知怎地,竟有着一种极其特别的陌生感。

自己是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然而,他知道自己仍然是自己!不管是曾经的那个热血青年,还是现在这个心机深沉的投机份子,在他心中,那个富民强国的梦想之火却从来不曾熄灭过!

在陆光庭的哈哈大笑中,许文强把目光从镜子里的自己身上移开,如玉正向他们欠身行礼,眼波流转间,风情万种。

陆光庭柔声说道。

“如玉,你的琵琶技艺越发长进了,小曲依然唱得很好,这样下去,红荷的招牌说不定就要靠你来撑了!”

如玉走到墙脚,稍稍垫起脚尖,把琵琶斜挂在墙上,回过身,来到桌前,手执酒壶,给陆光庭满上一杯,笑道。

“陆爷,谬赞了!”

说罢,她轻移玉步,来到许文强身边,同样给他把酒满上,倒酒之时,手指尖在他手背上轻划而过。这个年轻人,是极少能打动她芳心的人,不是说他有多么俊俏,而是在他身上,有一种特别的味道,有些忧郁,有些沉凝,就像一团火焰一样,吸引着她这只飞蛾身不由己地靠上去。她也知道自己这点痴想没有任何道理,她是什么人?他又是什么人?在他们中间,隔着的何止是一条鸿沟而已!跟陆先生一起的,都是干大事的人,虽然,她并不知道他们具体在做些什么?但她知道,那不是像她这样卖唱的小女子可以了解的。

“许先生,请!”

她向他举起杯,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许文强无奈地笑笑,举起手中的酒杯,一声清脆的鸣响,两只蓝花白瓷酒杯在空中相撞,然后,他向坐在一旁一副看好戏模样的陆光庭举了举杯。

“陆先生,请!”

任何时候,他都不会冷落陆光庭,同时,也不会显得过于热忱,状似卑躬屈膝的奴才一般。那是庸人才有的作为,对陆光庭这样的人没有用,只会徒增反感。

“定言兄弟,你又见外了,难道叫我一声光庭兄很困难吗?罚酒,罚酒,如玉,快给他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