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几个指挥使也纷纷反对,毕竟红港凶名在外,张克楚作为联军最高将领,实在不应该亲自冒险去红港抓人。
然而张克楚主意已定,危险肯定是有的,但是他相信只要自己的准备够充分,就能顺利的完成,所以在他的坚持下,胜利号和天使号还是在第三天离开船队,前往红港。
出海之后,胜利号和天使号就降下了杀奴军旗号,伪装成两艘海盗船,好在他们极为幸运的没有遭遇到水军司巡检战船,这天傍晚,终于抵达了红港。
夜雾不知何时涌起,码头上的灯光在雾中朦胧成橙黄色的光晕,小船的木浆拍打着海面发出一阵阵哗啦啦的水声,有人在高声喊着什么,紧接着从一艘船上传来咒骂声,手铳开火了,喷出一道火光,女人的尖叫声,落水声,伤者的惨叫声响成一片。
“欢迎来到自由港。”卫安南苦笑着对张克楚说道。他亲自掌舵,小心的绕开一艘黑黢黢的海盗船,将胜利号停靠在码头旁边。
上岸之后,张克楚眯着眼睛打量着码头附近的建筑,这些建筑大多是高大的仓库,有坚固的石墙拱卫着,仓库的二层住人,开着小小的窗口,有些窗口亮着灯,偶尔还有人影闪动。
在仓库与仓库之间,有许多矮小的木棚,简陋的小酒馆,肮脏的路面上满是污水。浓雾里不时传来醉汉们的诅咒和难以听清的话语,有个家伙醉倒在路边,两个消瘦的孩子正扒拉着他身上的东西,很快,他们就像黑猫一样消失在雾气弥漫的街头了。
张克楚带的人并不多,只有曾大牛和杨康以及三个火枪手,他们来到一个酒馆,跨过门口那个断了双腿的乞丐,被一阵鱼腥味和呕吐物混合的臭气熏得直掩鼻子。酒馆里的人很多,大多穿着脏兮兮的奇装异服——镶着金边的长袖内衣,缀着宝石和羽毛的女式圆帽,紧身长裤上满是油垢和血迹。但是所有人都带着武器:宽刃短剑,细长的西洋剑,带护手的水手刀,弯弯的大马士革刀,各式各样的手铳和细铁链挂着的斧头。
酒馆里的人都在大声喊着什么。似乎在进行某种比赛,人们伸长了脖子向酒柜望去,一个醉酒的女人正趴在桌子上,被一个胸口长满长毛的壮汉从后面干着,她的手垂在桌子下面,身子随着壮汉的动作而扭动着,油腻腻的乳房在桌面上挤压着,不时发出一阵呻吟。壮汉的身后还有几个男人在排队,他们淫邪的笑着,谈论着,金牙在反射着灯光,空气中充斥的令人烦闷的气味。
“大哥,你们可来了。”苏湛打扮的如同一个蹩脚的海盗,将张克楚等人迎到了一张桌子旁边,桌子上堆满了残羹剩饭,方形的酒瓶空空如也。一个面目阴沉的跛子走过来慢腾腾地收着豁了牙的盘子,他迅速的打量了一番刚坐下的张克楚等人,似乎在想这些人是什么来头。
“这地方不错。”张克楚龇牙笑道。
跛子低着头,终于收完了桌子上的东西,用胳膊上挂着的一块脏得分不清颜色的布胡乱擦了擦桌面,一高一低的歪着身子离开了。
“情况都摸清楚了?”张克楚低声对苏湛问道。
苏湛点了点头,“他们大部分人已经出发去凤尾岛了,别院里还有二十多个人。”他上次送货过来之后,便留在了红港。
“范爷呢?”张克楚看了看周围,没有人注意到这边。
“就在别院里。”苏湛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