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不同的是,这一次的战争规模显然超过了以往任何时候。
眼看和平无望,商路阻塞的困境近期无法摆脱,而他在商会中的努力也没有什么成果,于是殷远鉴回到飞崖岛,准备集合家族中的所有力量,组成一支庞大的船队孤注一掷,先分散从不同的浅水航道避开马六甲海峡,进入印度洋之后到预定的地点会合,然后进入通向西方的航道。
不得不说,这个计划非常冒险。且不说从三宝垄附近的浅水航道通过要冒着巨大的风险,即使分散的商船能够达到印度洋,并且按照计划会合编成船队,也要面临着印度洋上神出鬼没的海盗,以后更是多如牛毛的阿拉伯海盗、北非海盗——这还没有把荷兰人的私掠船、武装商船以及战船考虑进去。
所以,得知殷远鉴的这个打算之后,张克楚便劝说道:“此事太过凶险,还请伯父三思。”
殷远鉴揉着眉心叹道:“老夫又何尝不知道其中的危险,只是死中求活罢了。”
“现在也未必就是死局。”张克楚想了想说道:“与其孤注一掷,不如退一步作壁上观,等待时局好转。”
殷远鉴摇头道:“我殷家这么多人口,如果不做事的话,坐吃山空,分崩离析就在眼前啊。现在粮食腾贵,物价飞涨,已经闹得人心惶惶了。”
张克楚问道:“何不将船队开往大明运粮?”
“粮食生意岂是随便能插手经营的?且不说大宋这边管得严格,便是大明现在也设置了诸多限制。”殷远鉴叹道。
见殷远鉴情绪低落,张克楚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于是转开话题,又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殷远鉴心绪烦乱,也没怎么挽留。
出了门没多远,张克楚就见珍珠站在廊下,正看了过来。
“我回来了。”张克楚紧走几步,来到珍珠面前对她说道,珍珠那双大眼睛里涌起薄薄的一层水雾,脸上又是欢喜,又是委屈,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没有说出口。
张克楚笑了笑,拉住珍珠的手说道:“走,咱们回营寨。”
和六月里离开时相比,现在的飞崖岛上已经大变样了。南边码头两侧的炮台已经修筑完毕,望楼、火炮一应俱全,只是这里的炮手都是殷家庄丁。位于岛中部的陆上营寨也大致完成,虽然看着还有些简陋,但是防御力却并不低。
四个角上都有望楼,并且是用砖石修建的,上面有胸墙,射击孔,美中不足的是木梯暴露在外。寨墙上也有站位、走道,胸墙,看起来已经有点军事堡垒的味道了。
走进营寨大门,先是一片用于操演的空地,也就是所谓的校场。再过去才是数排用于居住的木屋。东北角上,是个单独的大仓库,砖石修筑,宛如堡垒,很是坚固。与之相对的,便是一个带有门廊的大屋子,那个克敌军的指挥部,当然和胜利号上的船尾舱一样,也是军官餐厅。大屋旁边那排木屋,才是张克楚等军官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