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克楚有些摸不着头脑,自己有几斤几两是知道的,对方这么殷勤,莫非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企图?然而话里话外的意思一听,也没见他给自己下什么套啊。
人家这么热情,自己当然也不好摆个冷冰冰的面孔敷衍,张克楚应付这些没营养的话倒是上辈子就练过的,当下船舱内的气氛那叫一个其乐融融。
待罗应飞走了之后,张克楚砸吧砸吧嘴,揉了揉笑的有些僵硬的腮帮子,心里还是有些捉摸不定,这老小子看着和善,说起话来又是好话一箩筐,可人家好歹是平康府罗家的家主,没必要因为自己给他家船队护航就这么热乎吧?
“玉郎,你怎么看?”张克楚在桌子后面坐下,将自己心中的疑惑说了之后又问道。
郭玉郎想了想,说道:“也许没你想的这么复杂吧。”
张克楚摇头说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咱们还是谨慎点好。”
不过他这次却是谨慎过头了,罗应飞只是遵命接近他,并没有什么具体的计划,更谈不上要对付他或者往他的克敌军里掺沙子之类的。
所以张克楚在第二天回访的时候,也没能感受到什么阴谋加身的味道,倒是罗应飞座船上的厨子手艺不错,让张克楚吃得大快朵颐。这警惕之心去了一大半,别的心思可就冒了出来。
不管怎么说,水军南镇守军的基地是在平康,若是和平康罗家关系搞好了,那么克敌军无论是购买制造燧发枪所需要的各种物资,还是以后做什么别的事情,都是很有好处的。
当然现在和罗应飞还没有那么深的交情,所以张克楚也就没谈那些,而是侃侃而谈自己如何组建克敌杀奴军,虽然有些给自己脸上贴金的意思,但总得让人家对自己的实力有个更加深刻的认识吧?
张克楚却不知道,自己这点底细,在邱行远发给罗应飞的密报里早已写的明明白白了。
不过这并不妨碍罗应飞含笑倾听,频频点头。
这一顿酒宴吃得宾主尽欢,要不是张克楚心里还有那么点防备,恐怕就要醉倒在船上了。不过回到胜利号上之后,还是结结实实的睡了一觉。
转眼过了五六天,这一路上太太平平的鸟贼也没遇到一个,便到了平康。张克楚虽急着赶回飞崖岛,但是此次再不到南镇守军去拜访苏望秦,无论如何是说不过去的。当下便带着郭玉郎前往南镇守军衙门。
苏望秦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身材魁梧雄壮,长得相貌堂堂,浓眉入鬓,卖相极佳。
“张将军在蕉岭岛一战,打出了我大宋的威风,想不到竟然这么年轻,可谓前途无量啊。”苏望秦对张克楚也颇有好感,不过这话未免说的有些干巴巴的,这也难怪他。若不是因为张克楚在蕉岭岛横插一杠子,说不定小女儿苏曼菲就得丢了性命,然而要是感激救命之恩的话,他却是难以说出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