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克楚的脸色很难看,见到殷秀秀之后勉强笑了笑。
“这是怎么了?”殷秀秀看着从战船上抬下来的许多伤兵和尸体,惊愕地问道。
“中了土人的埋伏。”张克楚也受了伤,好在只是轻伤并不碍事,他自责地说道:“都怪我太大意了。”
“胜败都是常事,只要人没事便好。”殷秀秀与他并肩走着,安慰道。不过她很快发觉不对了,张望了一下,对张克楚问道:“怎么没见到珍珠妹子?”
张克楚脚下一顿,难过地说道:“她替我挡了一箭,受了重伤,不方便移动,所以仍在船上。”
“那怎么行?船上闭塞,闷热难当,更不易治愈。”殷秀秀急道:“我去看看她。”
张克楚一想到珍珠当时不顾一切地扑到自己身上,挡住了那支箭的情景,心中便痛悔不已,然而他现在却不能陪伴在她身边,因为他是克敌杀奴军的队官,受伤的不止珍珠,还有三十多个兄弟,他不得不在殷总管的陪同下安排伤员,有太多事情需要他去做……
好在殷秀秀想方设法将珍珠移出战船,并安排到她的卧房旁边养伤,庄子里的郎中给珍珠清创敷药之后,表示珍珠只要能挺过今晚,便无大碍。这个诊断殷秀秀并没有告诉张克楚,她只是很肯定地说,珍珠不会有事的。
也因此,张克楚在草草用过晚饭之后,召集了手下的几名队长,借用了内院的外书房议事。
吴孝祖在后来的战斗中拼死力战,受了重伤,未能与会,普小黑和曾大牛也是身上带伤,不过都坚持来了,郭玉郎和王胖子倒是毫发无损,可是精神委顿,情绪低落,看来都还没有从失败的阴影中走出来。
也难怪他们,这一战阵亡了十四个步军两个水手,伤者更是多达三十六人,虽然也杀伤了许多土人,却一个耳朵也没来得及割下——若不是有郭玉郎率火枪队留守战船,还差点被土人强行攻占去了。
“此战失利,在我。”张克楚的目光扫过了这帮兄弟,沉声说道:“敌情未明,贸然挺进,结果落入土人的圈套之中。”
“这也怪不得哥哥。”曾大牛一拍大腿:“这些鸟贼,竟然会使诈了,先前谁又会想得到!”
“也是因为咱们之前打得太顺了。”郭玉郎抬起头补充道:“所以一时不查,也是有的。”
张克楚缓缓摇头道:“可就是这一时不查,咱们死了十几个兄弟,还有这么多兄弟受了伤。通过这一仗,我觉得咱们得重新认识认识土人了。”
“我觉得,这未必是土人能想出来的计策。”郭玉郎迟疑片刻之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