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陈婆婆闻言,便对李天纵慈祥一笑,捧着茶碗慢慢地饮起来。
她来李府求助前,还担忧过李天纵不记得她,或者不接待,直接赶她走;没想到的是,李天纵一听到莲宝有难,便二话不说地答应帮她婆孙,还对她敬重有礼,没有半点因身份差异而产生的轻蔑。
这份礼待,令陈婆婆感动不已,心里把李天纵赞了又赞,暗忖莲宝没有喜欢错人。只是自家孙女没有那福气!她细想着,不觉间便偷偷地打量着李天纵。
李天纵发现了她的目光,对她一笑道:“陈婆婆,可是有什么事?尽可言说!”
陈婆婆憨厚地还以笑容,她想了想,始终鼓起勇气,笑道:“其实我那孙女莲宝。是很喜欢公子爷你地。”李天纵怔了怔,疑道:“嗯?”既然说开了头。陈婆婆便把缘由都说了清。
原来莲宝自幼喜欢书经诗词,眼瞎之后,更胜从前,因为文字能描绘出一个彩色世界来。好在陈婆婆之前是书香门第出身,虽然后来家道中落,但文字却是识读的。莲宝想要看什么书,陈婆婆便念给她听。
后来李天纵的诗词流行。莲宝一下子便迷上了,每当李天纵有什么新诗新词传出,她都兴奋非常,沉浸于诗词的世界中。
那次在众乐瓦被李天纵所出手相救,莲宝那颗情窦初开的心,便不禁牢牢地牵在李天纵身上。
“前阵子柳河的花魁战,我那傻孙女也早早地拉我带她去看了。”陈婆婆叹了口气,越说越伤心。满脸黯然,忘了李天纵在旁边,便只是个老人的唠唠:“去看了,又能看到什么呢!那傻丫头什么也看不到,就是站得腿都发颤、发软了。”
李天纵默然不语,眉头悄然皱起。心里有些沉重。
陈婆婆又长叹了声,拍了拍手背,道:“那天半夜,我都听到莲宝她在偷偷哭了,只是我装睡,不忍心揭穿她。”她说得眼眶泛酸,老泪欲出,蓦然间意识到自己唠叨了些,慌忙强笑道:“我这老太婆地话有点多,让公子您见笑了。”
李天纵摇摇头。问道:“莲宝的眼睛。是怎么弄瞎地?”他记得那个少女的眸子很清澈很纯洁,宛若孩童一般。没有被丝毫世俗的尘埃所沾染。
说起这事,陈婆婆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滴答流下,自责道:“都怪我!莲宝幼年时,那眼睛大大的,一溜一滚的充满灵气;只是后来……”
她抹了抹眼泪,道:“后来有一次,莲宝在河边玩水,不小心摔进河中,嗑得头破血流,一条小命都差点丢了!虽然救了回来,但她却瞎了。大夫说经脉受损,没法治!”她叹气不已,满脸懊悔:“都怪我没有看好她,都怪我。”
听陈婆婆这么说,莲宝应该是脑部受创,里边血块压着视觉神经,才导致她双目失明。若将积压血块消去,那自然会不药而愈;只是她失明多年,视觉神经怕且早已受损,挽救不来。
李天纵默默地思索半晌,心里便有了决定,既然管了这事,那就救人救到底,接了莲宝后,找个良医替她诊治,也算报了莲宝对他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