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晚荣的举措让他更加高兴:“来啊,请左厢察坐下。”
立时有亲卫搬来椅子,咄悉匐谢一声,坐了下来,心想:“对我如此礼遇,看来,今天的事情有转机。”
正在他转念头之际,只听张守珪问道:“左厢察此来,可有好消息?默啜可愿意自裁?”
咄悉匐猛的站起道:“大帅……”张守珪右手一挥,阻止他说下去:“左厢察,要是默啜不答应自裁的话,其他的话就不必说了。说了也没用,不必浪费时间,我们马上就要进攻了。”
“大帅,我们还有数十万之众,要是你们进攻,必有很大的折损。再说了,我们还占有地利,我们居高临下,你们仰攻,这对你们不利。要是大帅网开一面,给可汗留条活路,万事可以商量。”咄悉匐语气很诚恳,就是有威胁之意。
陈晚荣接过话头道:“居高临下就一定能胜?真要能胜的话,你左厢察用得着穿成这样?你们只要有三成胜算,你就会骑着大马,穿金戴银,带着一队人,大摇大摆的前来。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是怕事机不密,一旦泄露出去,会造成很大的影响,所以,你就装扮成一个普通的兵士,以免引起别人的怀疑。你偷偷摸摸的来,这说明你们已经穷途末路了!”
这话把他的想法全部揭穿了,咄悉匐哑口无言。
张守珪接过话头道:“这是你的想法,我再来猜猜你们的面临的危机。军心不稳,兵士们私下里议论纷纷,更有人想劫持,或是杀掉默啜,提着他的人头前来邀功,有没有这种人?肯定有!”
不是有,是有不少人这样想,默啜害怕得连群臣都不敢见了,只能由亲卫护卫着。
张守珪接着剖析:“有了这次的大败仗,你们的士气低落,军心不振,无杀敌之念!兵士们就想着如何保全性命,他们不惜归降朝廷,你来的时候见到不少吧?”
陈晚荣接过话头道:“这还是我没有招降,就如此混乱了。如果我们再一招降,要他们知道我们只诛默啜一人,其他人无性命之忧,你说会是什么样儿?”
后突厥的群臣不少人沾满了边民的鲜血,这罪肯定要问。不过,可以饶他们一命,有这点就够了。只要不死,随便怎样都行,这就是现在突厥人的想法。
桩桩件件都是实情,张守珪和陈晚荣的话,字字句句好象巨锤般打在咄悉匐的胸口上,他感到气闷,喉头发干,想说话,却是说不出来。
咄悉匐想不到的是,陈晚荣他们虽然明晓突厥的危机,却无意把只诛首恶,赦免其他人的意图告知他们,因为陈晚荣他们已经取得一致意见,要把他们全部剿灭。
咄悉匐额头上的汗水不断渗出来,只一口气功夫,额头上就全湿了,豆大的汗珠滚下来,砸在地上,发出嘀嗒嘀嗒的声响。
卟嗵一声响,咄悉匐又跪在地上,冲张守珪和陈晚荣不住叩头:“乞请大帅监军饶我哥一命!大帅,监军!”哭得是很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