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晴嘴一张,还要再说,陈晚荣脸一沉道:“听话,不听话,我可要……”郑晴白了陈晚荣一眼:“你做甚呢?”
陈晚荣在她耳边轻声道:“我就做一回男子汉大丈夫,要你这小女子听话。哼!”
郑晴想笑又笑不出来,羞得俏脸通红,在陈晚荣胸口轻捶几下:“那你要小心点?要是不对,马上逃,青花脚程快,一定没事的。”
这正是陈晚荣所想,仗着青花脚程快,逃命没问题,点头道:“知道啦。”两人相偕去了马厩,牵了青花出来,郑晴一直送到门口,再三叮嘱,直到陈晚荣不见踪影这才回转。
常乐坊溜马必然往东去,朝灞桥方向跑。陈晚荣打马往北,经过道政坊,来到建春门,一拉马头,出了建春城,直朝东跑。
第一次来长安,陈再荣要带一家子看灞桥折柳,专门从西北绕到东方,来到灞桥看了个够,这才去长安。是以陈晚荣对这条路还算熟悉,只不过方向正好相反罢了。
这次自告奋勇做诱饵,陈晚荣倒没有惧意,相反的还挺期待,有点刺激。一出城门,陈晚荣并不急,一拉马缰,任由青花信步由缰的慢跑,不住打量,想找出刺客藏在何处。
“这个人是不是?”陈晚荣打量着前面一个慢步而行的人。是个老人,花白的胡须,灰暗的眼睛,他不可能是刺客。
“这个是吗?”这倒是个精壮小伙子,只是扛着锄头,行色匆匆,大步而去。也许是易容了,不经意间看见他手上的老茧,必是庄稼人无疑。
做诱饵虽然让人刺激,毕竟危险,能早点了结此事最好。一连看了几个,没有一个象刺客,陈晚荣不由得一阵失望。
刺客不现身,陈晚荣也没办法。只得一夹马肚,青花仰起头,一声嘶鸣,朝东方奔驰而去,好象一缕轻烟。
呼吸着新鲜空气,陈晚荣很是振奋,没多久就到了灞桥。虽是早晨,可是灞桥送别依然是一景,不少人在这里相别。
看着这些离别之人,难舍之情油然而生,个个脸带悲戚之色,陈晚荣也觉得鼻子发酸。这地方,还是不要多呆的好,陈晚荣正准备打马回转时,只听有人吟道:“箫声咽,秦娥梦断秦楼月。秦楼月,年年柳色,灞陵伤别。乐游原上清秋节,咸阳古道音尘绝。音尘绝,夕阳残照,汉家陵阙。”
这正是陈晚荣第一次来这里时触景生情,不由自主吟出的诗仙《忆秦娥》,没想到居然还有人吟诵,很是惊诧。
“年年柳色,灞陵伤别,侯兄请回吧,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一个白衣士子抹泪作别,飞身上马,大步而去。
侯兄捂着脸,久久没有作声,抽泣不已,挥手作别:“柳色年年如新,可是灞陵伤别让人肝肠寸断。相见无期,徒叹奈何!何兄啊,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