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正平的心情不错,不等陈晚荣相询,主动说起事来:“东家,您有所不知,沈大人把刘骗子砍头了。”
沈榷下手也太快了,这才几天就砍了脑袋。不过,象刘思贤这种匪人,杀了最好,大快人心的事情。陈晚荣笑道:“沈大人嫉恶如仇,这刘骗子落到他手里,自然是讨不了好去。”
“东家,这都是您的功劳,要不是您出手,刘骗子也没那么容易落网。”孙正平站起身,又要施礼相谢。
陈晚荣对这么多的礼节实在是受不了,忙拉住:“孙掌柜,你就能不施礼吗?这一个礼来,一个礼去,我都受不了啦。”
孙正平呵呵一笑道:“东家,谢您不是我应该做的么?”
陈晚荣摇手道:“这事过去就算了,别老记在心上。你一见了我就礼来礼去,弄得我是浑身不舒坦,以后都不好见你面了。银子拿回来了吗?”
“哎,东家,这银子事小,我倒不怎么看重,只要冬泉好就成。”孙正平并没有直接回答,先来一通感想,然后才说:“沈大人断案神速,已经追到脏银,退还给我了。”
为了救孙冬泉,孙正平不惜变卖酒坊,甚至用他的命来换,他也乐意,陈晚荣不敢不信他这话,笑道:“孙掌柜,现在事情也解决了,酒坊还是原样。要是你要赎回的话,我也没意见。”
买下这酒坊,陈晚荣还真是捡了大便宜。若孙正平坚持要赎回的话,陈晚荣不会不肯,这是真心话。凭着良心办事是陈晚荣的品德,他要是坚持赎回的话,陈晚荣若是不肯,这一辈子都会不安心。
孙正平几乎从椅子上跳起来,双手乱摇,一个劲的道:“东家,您千万别这么说!千万别这么说!”
孙夫人也急了,站起身道:“东家,要不是您,我们家还不知道成甚样呢?酒坊归您,我们心里也踏实。”
孙冬泉急急忙忙的道:“东家,您对我有救命之恩,孙冬泉愿做牛做马侍候您。”
“好了,好了,都坐下。”陈晚荣招呼一家三口重新坐下,这才道:“孙掌柜,婶,这事你们还是再考虑一下。我盘下酒坊,说实话,真的是太便宜了。能捡便宜当然好,可有些便宜不能捡。你们家里出了事,我盘下这酒坊,心里真的过意不去。”
这是大实话,并不是说说玩的。孙正平家里遭逢大难,陈晚荣却捡到一个大便宜,陈晚荣一直过意不去。正儿八经的讨价还价,那是各凭本事,没什么好说的,这事不一样,陈晚荣耿戒于怀。
孙正平笑呵呵的道:“东家,您过虑了。当时,我找了那么多的大户,他们都想着捡便宜,就没有一个象东家这般,真心为我们家着想。既给我们解了难题,还给我们留了活路。今天事情虽然解决了,可我们也不能昧了良心。人嘛,活着就要让心里舒坦,要是我们再赎回来,那就是猪狗不如了。”
要是换个人,肯定巴不得陈晚荣提起这事。即使陈晚荣不提,他也会说“东家,你瞧我们家上当受骗,日子过得可苦呢,是不是让我们把酒坊赎回来?”好一点的,会补偿一笔钱,坏一点的一拍两清。
孙正平在陈晚荣主动提出之后,一点这样的想法都没有,还如此惶急,他的心真不错,陈晚荣打从心里喜欢,笑道:“孙掌柜,你可要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