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声望去,只见一间红墙砖房前热闹异常,不少人进进出出,出来的人不住抹嘴,很是满足。一个高鼻梁、蓝眼睛,蜷曲着头发的胡人正站在炉边揉着面团。炉子上摆着一排中间簿,边缘厚的胡饼,正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房子上方挂着一块匾额,上面写着“胡人馆”三个汉字,字写得不好,和蚯蚓爬的差不多。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符号,陈晚荣心想应该是胡人文字。
店里也有几个胡人,热情的冲食客们打着招呼,偶尔还会在食客肩头拍上一下,说上几句笑话,逗得食客发笑,完全没有胡汉之别的种族隔阂,象兄弟一般亲热。
唐太宗贞观年间对外大规模用兵,击败突厥、吐蕃、吐谷浑、高昌、焉耆、薛延陀、高句丽、龟兹,甚至还打败了当时叫身毒的印度。在对外战争中,捷报频传、凯歌不断,迫使这些国家称臣纳表,天可汗的大名远播异域万里之外。
因而长安也就成了一个国际大都市,住在长安的外国使节、权贵子弟、留学生、留学僧来自亚洲三百多个地方。这些人究竟有多少?据历史学家统计,至少有三万人。
这是最保守的统计数字,不包括那些在长安讨生活的胡人。唐朝作为当时世界的中心,长安作为帝国的中心,象磁石吸引铁块一般,吸引着不计其数的胡人来到唐朝、来到长安讨生活。
当时在唐朝讨生活的胡人很多,杂耍卖艺、歌舞卖笑、开店经商、贩货生财,多不胜数,遍及各行各业。在唐太宗“夷汉一家”的政策关照下,胡人不仅在唐朝做生意,还和唐人通婚,最后给汉化了。罗家甸离长安不过几十里的路程,胡人在这里做生意一点也不惊奇。
拍拍额头,陈晚荣深受鼓舞,非常欣喜的想:“胡人在唐朝生活得有滋有味,怡然自得,我这个化学专家在唐朝搞化工应该很有前途,至少不会比这几个胡人差!”
(按:在我老家的村子里发生过一件事,一个村民很小的时候父亲过世,母亲改嫁,他只能跟着姐姐过日子。但是,姐夫对他很不见待,他从十三四岁开始就一个人独立生活,直到成家。因而,他养成了极强的个性,不愿求人,家里穷没有牛耕地决定老公拉犁,老婆扶犁,用人耕。还没耕多久就给邻村的村干部率先发现了,站在山包上臭骂他一顿“xx,你狗日的,你没牛说一声,牛都空起的,给你耕了就是了。这又不是旧社会,你在丢gcd的脸。”我老家是山村,村干部站在山包上骂人,几面山都听得见,村子里的人知道了,都骂他龌龊人。最后由村上安排了几头牛把地给他犁了。这事让乡政府知道了,驻村干部和他“交流”了一通,每到春冬两季要耕地的时候,驻村干部就要去村上安排耕牛,直到他省吃俭用,买了一头耕牛,这事才算过去了。)
第四章 推销艺术(上)
李老板叫李清泉,是李氏皮革作坊的老板。作坊位于罗家甸北端,穿过镇子就到了。这是一座四合院,十几间坌土砖瓦房,墙壁漆以红漆,历久弥新,格外醒目。
远远的就闻到一股混杂了腥味、臊味、酸味、油味、碱味的奇怪味道,陈晚荣胃里一阵翻滚。
院子中间有一块不小的空地,停着十来辆马车,几个伙计正把成捆的皮革装到车上,忙得热火朝天,今儿天气特冷可他们的脸上仍是挂着晶莹的汗珠儿。
一辆高大气派的马车迎面而来,陈晚荣让到一旁。拉车的是一匹高大健壮的白马,很是神骏,车辕上一个车夫,身着青衣,头戴圆毡小帽,右手持鞭,左手拉缰,任由白马不紧不慢的前行。
马车缓缓而行,一个中年男子紧跟着马车,在车窗边对着车里说话:“郑老爷子,您走好呐!”
“李老爷子,你忙呐。”车里传出一个清越的男子声音,窗帘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