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婴闻言苦笑一下,道:“如果作为一名亲人,看见自己的姑姑能找到幸福,那我当然会为她开心。上将军盖世之才不做二人,而且于我秦国有大功,从这点上看他倒是能配上小姑姑你,所以你能嫁给他我认为是天作之合。”
赢可面色一喜,正要开口说话却又听到子婴又缓缓说道:“可是作为秦王,我却不希望这种事情发生。”
赢可脸色的欢喜表情慢慢消退,而是盯着子婴问道:“子婴,你这话什么意思?”
子婴斟酌了一番用词,这才开口说道:“难道你不觉得上将军的功劳太大了吗?权柄也太大了吗?”
“我听不懂你话中的意思,若不是他苦心撑着秦国的残局,你以为我们还能坐在这有闲心聊天吗?”
“是,韩信对我秦国有再造之恩,这点我从来没有否认过,可是我们也对他后以相报了。他不过是一介布衣出身,现在却成了我秦国的国尉上将军,爵封万户侯,权利更是权倾朝野,纵观我秦国的历史,可曾有人能像他这般恩宠有加的。”
赢可面色沉了下去,“那你的意思是?”
子婴叹了口气,缓声说道:“我的意思是韩信的权利太大了些,已经足够威胁到我赢氏的存亡安危了。王氏式微,权臣当朝,国之乱像也,你看看晋国和姜氏齐国的下场就知道了,一个被三个大臣分国了,一个更惨宗庙断绝被人取代了王位,你不觉得我们秦国现在很像姜齐吗?”
“小姑姑,你现在不妨出去看看,我这个秦王能号令的军队能有多少。秦军几乎成了上将军一人的私有,将军们和士兵们早已经对我这个秦王失去了忠诚,若是现在我走出皇宫振臂一呼,响应者会有多少?我唯一能控制的不过是我宫中的数百名亲卫而已,除此之外,还有谁能会听我的?那些将军们早已经靠不住了。”
赢可听完子婴的一番话,愤怒的心情渐渐平缓了下来,默默听完便开口辩解道:“其实你不了解他,韩大哥他是个极重情义之人,你若不首先负他,他绝对不会先对王室动手的,最多揽权而已。其实说句不好听的,若不是他我秦国早已经不在了,你我的性命都是他给的,你现在却如此猜忌于他,不怕寒了天下人的心吗?”
子婴心中微叹,他看出来了赢可对韩信用情至深,已经信任的到了一种不可理喻的地步,再多说下去也是徒劳无益。
帝王之术在乎平衡之道,如今秦国的权利已经严重失去了平衡,虽然看上去孟坚为首的文官集团似乎能和韩信分庭抗拒,可问题是秦国是以武立国的国家,韩信大军在手若是起了异心,完全可以一股脑的将这些文官全部砍了而不是和他们扯皮不清。
子婴原本的意思是想说服赢可站在自己这一边对韩信的权利多加制约,倒也不是想对韩信怎么样,只是想将他手中的权利分出去一些已达到平缓,现在见赢可如此反应看来是打算落空了,便也识趣的不再提起。
当下便不再多说,而是换了平缓的语气对赢可说道:“小姑姑你说的对,看来是寡人多虑了,上将军宅心仁厚,想来不会对我秦国不利。这样吧,我看不如答应了大臣和将军们的奏请,将你赐婚予于上将军如何?”
赢可一愣,旋即腮生红晕,羞涩的低下头去,轻轻的说道:“一切但凭陛下做主。”
第二日早朝,子婴便令人将赐婚的消息昭告天下,太长公主将下嫁上将军、武信侯韩信,为了避讳始皇帝的葬礼,婚期将定在二月后,也就是十一月初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