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四目对接,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异色,韩信最先打破了沉默,拱手笑道:“秦国韩信参加匈奴大单于,我代我家秦王问候单于身体安康。”
匈奴为草原之主,昔日国力鼎盛的始皇帝自然不会将这个北蛮视为平起平坐的国家,所以未和匈奴有任何建交。可如今却不一样,秦国国力大不如从前,而匈奴却正处于巅峰鼎盛国力远在秦国之上,所以韩信代秦王持平礼觐见冒顿倒也是合情合理。
冒顿并未回礼,只是眼神复杂的看着韩信。原本他对韩信恨之入骨,曾发誓要将他挫骨扬灰的,可现在韩信就站在他面前,他却发现对这个面带温和笑意的年轻人实在提不起什么恨意。
冒顿缓缓的开口道:“你很年轻。”
韩信一愣,他原本以为冒顿不会秦语,定会带着翻译前来的,却不知冒顿自幼倾慕中原文化,曾请过中原逃难过来的儒生为师学过秦语。
虽然有些吃惊,可韩信还是微微一笑说道:“大单于你也很年轻呀,我原以为匈奴的新单于是个臂膀粗圆已过壮年的大汉,却没想到单于看上去和我心中想的大不一样。”
冒顿闻言一笑,也随口说道:“你若是知道我匈奴中是如何传言你相貌的,想必就不会说这番话了。”
二人相视一下,皆是仰天大笑,一时倒拉近了不少距离。看上去不像是生死仇家,到反而像是老友相见。
冒顿轻轻的握着马鞭,“说起来这倒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了,那次在漠北我们曾经远远的见过一次,不过隔着太远看的不是很清楚,你到是不客气,随后就趁着大雪偷袭将我打的狼狈不堪。”
韩信道:“惭愧惭愧、侥幸侥幸,我也只是运气而已。”
冒顿却紧盯着韩信摇头道:“不是你的运气,而是我太麻痹大意了。不过我到要谢谢你,是你让我奋发努力的,我之后的种种凄惨遭遇都是拜你所赐。”
韩信仍然面不改色的微笑道:“大单于不会仅仅是想来跟在下叙旧的吧。”
冒顿深深吸了口气,平复了心中有些激动的情绪,说道:“好了,叙旧结束,接下来我们该谈谈正事了,说说你来见我的目的。”
韩信正色道:“我是为了贵我两国的长久和平而来,希望大单于念在交战二方士卒都是死伤惨重,不如我们坐下来好好和谈一番达成谅解,你看如何?”冒顿冷哼道:“和平!很难想象这是从你们秦人口中说出来的话,你们秦国曾是这天下最野蛮最霸道的国家,现在你们衰落了,却跑来和我们匈奴人说和平,你不觉得很好笑吗?”
韩信面色一黯,半天才说道:“那大单于的意思是?”
冒顿怒目圆睁,厉色道:“很简单,血债血偿,以命还命,只要我冒顿一日为匈奴之主,我就必将踏破关中,把你秦国彻底的从这个世界上抹去,将你们强加给我大匈奴几十年的耻辱加倍奉还。还有你韩信,你觉得我会放过你这个沾满我族亲子弟鲜血的刽子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