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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头告诉他们,他们追捕的那人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开始的时候他们还浑不在意,心想一个身受重伤的人还会有什么极度危险。直到昨天传来的消息,一支秦军小队整整二十四人在河畔边被那人屠戮殆尽,竟然无一个人逃出。这才让追捕的秦军意识到,他们追捕的并不是一只温顺的兔子。

韩信虽然将发现他的小队杀的干干净净,可也暴露了他的行踪。很快,临近的大批秦军纷纷赶至,密集成网的搜寻着他的踪迹。

这支小分队就是搜寻队伍中的一支,是由一名屯长带队,大约五十人。士卒之间只是间隔着丈余距离,彼此之间也相互有个照应。

忽然前方传来了一阵呼声,一众士卒急忙加快步子冲上前去,却见一名青年正仰躺在芦苇中,紧闭着眼,脸色惨白,遍身的伤口处已经泡肿发烂,散发着阵阵恶臭。

屯长看向一名士卒,目光中带着询问。那士卒仔细的看了会点头确定道:“是韩将军,我们的远征军回肤施的时候,我在人群中靠着近,认得他的样子,没错,就是他。”

一名小个子的士卒忽然问道:“老大,你说韩将军他犯了什么罪呀,怎么弄成现在这么惨的样子。我在入伍前听城里的老人都说他是个大英雄,带了万人就打下了匈奴人的王城,长了我们秦人的威风。”这名士卒面带稚气,是三个月前才招募进北军的,以补充逃亡人数。

另一名身材高大的老卒哼了一声,朝地上重重吐了口唾沫,怒道:“你个小豆子懂什么,谁说一定要有罪才能被整惨,你看看我们蒙大将军,他有什么罪?再看看我们的左军的越将军,还有那么多的郡尉、都尉大人,谁有罪?不都被关的关,贬的贬。在我们北军这,他王大帅就是天,就是王法,就是皇帝,你个小屁孩懂不懂?”

屯长喝道:“好了,说够了,你什么时候才能管住你这张惹事的嘴。有些事情心里想想就可以了,说出来可是要倒霉的。”

一名士卒小心翼翼的用长枪碰了碰地上的韩信,发现他一动不动,便好奇的问道身边的屯长:“老大,你说他是死了吗?看上去跟尸体一样”

话音刚落,却不料地上的‘尸体’忽然挣开了眼睛。“还没死呢。”

顿时吓得身边的人一大跳,纷纷举起武器齐对准地上的韩信。

韩信却自顾挣扎着坐起了身子,靠在旁边的一块石头上微微喘息着,轻轻的咳嗽数声,看见一众士卒如临大敌的样子,不由嘴角泛出笑意:“别那么紧张,我虽然还没死,不过也快了,你们大可放心的取我头颅去邀功。”

那名小个子士卒畏畏缩缩的看着韩信,听他说完忍不住说道:“你骗人,你不是在河边杀了一整队人吗?”

韩信张开嘴,想哈哈大笑,却没有力气,反而牵动了伤口又是一阵咳嗽,半天才缓过气来说道:“那可不一样,那会我还有气力,还想着活命,所以你们要杀我,对不起,我只好杀你们了。不过现在可不一样了,你们没看出来我快死了吗?”

韩信说的是实话,他身上的三处箭伤虽然极重,可也只是失血过多,靠着他强健的身体还要不了性命。最要命的是他在水中浸泡了大半日,又不眠不休的逃了一天一夜,头晕脑胀的,额头烫的厉害。他心中明白,他这是伤口感染了。

这个年代可不像后世,发炎了打一阵消炎针就可以了。在漠北经历过生死的韩信明白,伤口感染往往是士卒伤亡的最大诱因,这个年代只有靠着草药的微薄效果才能稍微控制住伤口感染,更何况他还是在逃亡徒中,发烧感染无疑能要了他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