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战国的文化也是不断发展的,诸子百家各有其长,但其中显赫者还是墨家、道家、法家和儒家,尤其道家、法家和儒家更是人才辈出,形成了系统的学术理论。
以法家为例,商鞅“任法”,申不害“用术”,慎到“重势”,到韩非则集“法、术、势”而大成。
儒家则是自孔子始,到子夏开创西河学派广为传播,其后有曾子一派主张“修身治国”,而孟子则主张“王道”和“仁政”,到了荀子则主张以“礼”治天下,以“仁义”和“王道”来统一天下。
今日大秦朝堂上,“礼治”和“法治”之争是主流,而“师古”和“从今”两种治国理念更是激烈碰撞。
“礼治”一派主张“师古”,从周礼,封土地,建诸侯,他们的背后有豪门贵族的支持。
“法治”一派主张“从今”,以法治国,中央集权,他们的背后是帝国的皇帝,还有以武烈王公子宝鼎为首的坚持“大一统”理念的贵族集团。这个集团处在帝国权力的颠覆,拥有强悍的实力,但正因为傲视群雄,才有高处不胜寒之忧,只要一步错,则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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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中,宝鼎要离京赶赴北疆,临行前,他向始皇帝辞别。
始皇帝很憔悴,给人一种身心惧疲的感觉。帝国统一,国事繁忙,而始皇帝又事必躬亲,岂能不累?
宝鼎劝他,“过去陛下审阅的是一个王国十几个郡县的奏章,如今帝国有三十多个郡国,每日奏章无数,陛下通宵达旦,身体如何支撑?”
想到历史上始皇帝在十二年的时间里五次巡视天下,巡视途中依旧不知疲倦地处理国事,过度劳累恐怕就是他五十岁便撒手归西的重要原因。
“朕也想增加人手,也想让中央诸府有充足的人员,但财政拮据,短期内恐怕很难改变目前的状况。”始皇帝抬头看看宝鼎,笑道,“如果你能留在京师就好了,朕或许就能轻松一些。”
宝鼎苦笑,“北疆形势没有取得根本性好转,南北战争没有决出胜负之前,我回转京师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尤其是现在,一帮老将云集北疆,很多事情变得异常复杂了,我必须亲自坐镇大行辕,以确保北疆局势在可控范围之内。”接着他指指案几上的文卷,对始皇帝建议道,“太子在外征战多年,文武兼备,适当的时候陛下也应该让他帮忙处理一些国事。”
始皇帝的眉头微微皱起,眼里掠过一丝不满之色,“当初谁让他拜淳于越为师的?”
宝鼎知道始皇帝担心什么。淳于越正是主张“礼治”,“师古”分封的博士领袖,几年后正是他和周青臣在朝议中的争论把“集权”和“分封”的矛盾公开化了,最终导致了“焚书”一案的爆发。此案表面上看是儒家和法家在学术理论和治国理念上的尖锐冲突,但实际上是“集权”和“分封”之争,是持“集权”思想的法家大臣们与持“分封”理念的豪门贵族之间的一场血腥博弈。
“焚书”一案不仅烧毁了传承数百年的中土文化,也宣告了帝国在中土文化统一上的失败,同时也是帝国走向崩溃的前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