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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笔巨资如何解决?”琴唐问道。这肯定是赚钱的生意,章邯送上门来了,岂有推脱的道理,但问题的关键是,买粮的钱从何而来?现在南阳很多事要办,处处都要花钱,没有钱是万万不能啊。

“你先买一些粮食过来,咸阳宫认为此计可行,当然会全力支持,这样国库的钱就滚滚而来了。”宝鼎停了片刻,又说道,“南阳的六国商贾不比咸阳少,而以大秦的武力,南阳的安全有充足保障,六国商贾也愿意在秦国投入,所以你可以想办法进行融资。”

融资?琴唐一听就懂了,说白了就是借高利贷。中土的巨商富贾一般都放子钱(高利贷),但子钱的利息太高,而买粮的时间又长,这样算下来这笔生意就无利可图了。琴唐把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宝鼎当即摇手,“融资未必就是借子钱,也可以采取合作的形式。”

琴氏要在南阳拓展,必定要与南阳商贾合作,一味地打击压制南阳商贾显然不利于自身的发展,更不利于南阳的稳定,如果琴氏能借助这次买粮的机会与南阳商贾通力合作,必定是一个双赢的局面。

琴唐接受了宝鼎的建议,打算连夜书告琴氏家主,把此事的利弊详加解说,由家主最后定夺。以宝鼎和琴氏的关系,既然宝鼎赞成此事,那琴氏家主肯定答应,所需协商的不过是细节而已。

因为这件事关系重大,需要南阳商贾的通力合作,所以拿下南阳巨贾张氏一事就要推迟,或者再看看张氏的态度,假如张氏能够正确理解南阳局势的变化,今日南阳是武烈侯的封邑而不再是楚系的天下,南阳的主人已经换了一个,他迅速做出了顺应形势的对策,主动投靠武烈侯,那么大家就可以携手合作,互惠互利。

甘罗和章邯听说之后暗自吃惊。宝鼎第一天赶到宛城就要对张氏下手,与楚系针锋相对,这未必太过冲动了。要知道南阳是楚系经营了几十年的地方,楚系的势力在这里盘根错节,宝鼎刚刚抵达南阳,尚没有立足就要打击对手,显然操之过急。就咸阳政局来说,宝鼎与楚系目前是合作关系,这时候大打出手,无疑将把双方的关系再度推向极度恶劣的境地。

“南阳的局势若想迅速得以扭转,还得靠南阳人。”甘罗小心翼翼地劝谏道,“当前南阳要剿贼,要稳定民心,庶民要去耕种,而普通商贾的大量涌入也将有助于南阳的繁荣,如此可确保南阳的赋税,也可以进一步稳固南阳。”

宝鼎接受了甘罗的劝谏,“张氏的事暂时放一放。不过该调查的还是要调查,抓到他的把柄就可以控制他,假若他依仗楚系为后盾,处处与我们作对,那就坚决拿掉他。”停了一下,他对甘罗说道,“南阳是我的封邑,凡是关系到我切身利益的事情,我肯定要干涉,比如盐铁,比如宛城的冶铁作坊,这些事直接关系到我的利益,关系到封邑的稳定,我不可能让我不信任的人卡住我的脖子。”

甘罗心知肚明,南阳的铁矿和冶铁作坊是南阳商税的主要来源,过去这些财富都落在了楚系和南阳巨贾手中,现在南阳是武烈侯的封邑了,假如武烈侯不拿出对策,那等于任由别人偷自己的钱,这当然不能容忍。

“如果他们不来找我,我就去找他们。”甘罗冷笑道,“巧取豪夺也要看对象,如果楚系欺人太甚,张氏和邓氏甚至欺负到封君头上,那就没有情面可讲了,该杀的一个都跑不掉。”

“我的意见是,如果大家合作,凡事好商量,反之……”宝鼎用力一挥手,“斩尽杀绝。”

甘罗微微颔首,心中已有计较。

“太守,买粮的事我帮你解决了,其它的事你打算怎么办?”宝鼎问章邯道。

“南阳局势不堪的根由在盗贼猖獗,剿贼是郡府的第一要务。”章邯说道,“剿贼一事由郡尉负责,但咸阳至今没有任命新的南阳郡尉,我又不好越俎代庖,留任的郡尉又不值得信任,所以我还是要恳求武烈侯的帮助。”

宝鼎莞尔失笑,“你到底还有多少事需要我出手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