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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子睿看到宝鼎表情不对,以为自己处理错了,心里不安,小心翼翼地问道:“公子,是不是不该烧?”

“不,烧得对。”宝鼎笑道,“不过它的功绩很大,最终却落得个灰飞烟灭的下场,想起来让人不免有些遗憾。”

毛子睿暗自苦笑,心想看不出来这位公子还有多愁善感的一面,竟然为一个排筏而欷歔不已。

“公乘,你把巨筏烧掉了,我们渡河怎么办?”司马断在一旁戏谑道,“难道你要让公子抱着羊皮胎游过大河?”

众人想起宝鼎当日一头跳进大河的“壮举”,无不会心而笑。

“渡河?”毛子睿疑惑地看看他,又转头望向宝鼎,“公子不是说要杀进河南,与匈奴人决一死战吗?”

“所以你急不可耐,一把火烧掉筏子,急吼吼地跑来了?”琴唐也为巨筏的命运惋惜,听到毛子睿这句话当即嘲讽道。

“当然。”毛子睿说道,“跑到河南与匈奴人作战,我们活着回来的可能有多大?还要筏子干什么?”

“你对公子没信心?”琴唐揶揄道,“你既然认为此仗有死无生,你还跑来干什么?”

毛子睿嘿嘿一笑,发现自己说错话了,神色十分尴尬。

“好了,公乘一口气跑了六七百里,人疲马乏,还是让他先休息吧。”宝鼎笑着招呼毛子睿和他的几个手下一起返回营帐,“吃饱喝足,再好好睡一觉,明天我们一起杀向河南。”

第165章 到了家门口

晚宴很简单,菜肴都和羊有关,连喝的都是羊奶。出塞快半年了,秦人不管是适应也好,还是不适应也好,都变得和北虏人差不多了,就连韩非这样的显学大师贵胄公子也放弃了斯文,大手抓肉,大快朵颐。因为长时间不沐浴更衣,每个人的身上都和羊一样有一股难闻的味道,好在毛子睿久居边关,手下也多为羌人,日常习性与北虏相差无几,所以见怪不怪,相反,倒更觉得宝鼎、韩非这些本来高高在上的权贵比前些时日亲近多了。

全羊宴还没有吃到一半,毛子睿和几位陇西将领就被大秦人在月氏王庭的故事所震惊,公子宝鼎竟然在月氏王庭夜袭匈奴人,斩首三千余级,杀死了匈奴人的左贤王和左日逐王,这是人干的事吗?这可能吗?但事实上它已是既成事实,它就是真的。毛子睿等人感觉公子宝鼎就是一座山,一座高不可攀的山,现在不仅仅是高山仰止,而是让人畏之如虎了。

左贤王是匈奴单于庭仅次于大单于的人物,虽然他未必就是匈奴人的储君,但他绝对是储君人选之一。左日逐王同样是单于庭的二十四长之一,公子宝鼎出塞不足半年,先后斩杀匈奴人的三位大权贵,这根本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是空前的战绩,但同样也给中土带来了可怕的灾难。在任何一个正常人看来,匈奴人都将尽起大军南下攻击,以作血腥报复。

“公子,河南你不能去,你还是尽快返回咸阳为上策。”毛子睿毫不犹豫地劝谏道,“匈奴人会报复,他们的主力大军马上就会杀进河南,这是易而易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