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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非、琴唐等人聚集到公子宝鼎周围。

“武烈侯,你不要过河。”韩非郑重警告道,“上次的事我可以原谅你,但这次如果你继续任性妄为,亲自过河厮杀,我绝不会原谅你。”

“公子,这次不一样,和去年河北大战的时候完全不一样。”唐仰也及时提醒,“去年你要拿军功,要想办法回咸阳,而这次你首要考虑的是大秦的未来,其次是要帮助老秦人复出,而老秦人的复出对你的未来至关重要,不容有丝毫的闪失,所以,你不能出事,就连受伤都不允许,因为一旦你受伤了就无法出使,大秦总不能让一个身受重伤的公子出使月氏,那意味着大秦人迫切需要与月氏结盟,而月氏会因此有更多想法,事情会发生更多变数,这可能导致公子的谋划最终以失败而收场。”

这些人真的害怕了,害怕公子宝鼎的疯狂,害怕他的“胡作非为”,那天公子宝鼎抱着羊皮胎一头冲进大河的一幕太震撼了,以至于现在还有不少人晚上做噩梦。公子宝鼎如果淹死在大河里,使团里有多少人能保住性命?

宝鼎在那次跳河之后,忽然顿悟了,懂事了,他不是一个市井小民,更不是一个率性而为的孩子,他是大秦宗室公子,他要做的事是拯救帝国,这种任性和冲动既天真又幼稚,还害人害己,以后还是不要做了。宗室公子,那是大权贵了,是大贵族,大贵族就要有大贵族的样子。野蛮公子的称呼不是褒扬,而是对他的侮辱,他不能把侮辱当赞赏来对待,他必须在未来给自己正名,谁敢再以野蛮公子呼之,打烂他的鸟头。

但宝鼎不是一个听话的孩子,前世不是,这一世还不是,他把前世骨子里的叛逆性格带到了今世,他绝对不能把自己的命运交给别人来控制,如果事事都按照别人的思路来办事,他就没有现在的权势和地位,更不要说将来去改变帝国的命运了。

“我不可能站在这个大堤上看着自己的手下死在战场上。”宝鼎的口气不容置疑,“我可以答应你们,不再身先士卒与匈奴人厮杀,但我必须去北岸前线,必须和我的将士们待在一起,这一点,任何人都无法说服我。”

韩非等人互相看看,无奈各退一步。公子宝鼎是什么人?你把他逼急了,他可能再次抱着个羊皮胎游到对岸去,所以还是各退一步为上策。

“公子,要不要即刻增兵?”司马昌问道。

宝鼎摇摇头,“先看看匈奴人来了多少再说。”

“公子,匈奴人强悍,还是即刻增兵为好,以免损失过大。”唐仰劝道,“南岸这边还有一千卫军精锐,还有乌氏和琴氏的一千护卫,我们可以马上把他们送过去。”

宝鼎断然否决,“此仗要打就要把匈奴人打得狼狈而逃,否则我们怎么去月氏王庭?”

众人互相看看,没有听懂宝鼎的意思。曝布倒是若有所悟,“武烈侯打算示敌以弱,先把匈奴人引过来,一点一点撕下匈奴人的肉?”

宝鼎微笑点头,“千万不要过早暴露我们的实力,尤其是骑军的实力。”

“公子打算在最后一刻动用骑军?”

“当然,先让北岸两千将士缠住匈奴人,一口一口地撕咬他们的肉,但不能撕咬得太厉害,要让匈奴人始终觉得,他再坚持一下就能杀进大阵,如此慢慢拖下去,我们则缓缓增兵,持续保持却月大阵的战斗力,直到把匈奴人拖得伤痕累累筋疲力尽为止,然后再发动骑军,一击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