隗状摇摇头,“武烈侯,不要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你控制不了墨家,墨家也不会为你所用,将来你会深受其害。”
宝鼎暗自愣然,但旋即一笑置之,他本无意帮助墨家,不过被韩非逼得没办法而已,但墨家的复兴,对楚系来说显然是个坏消息,而夹在其中的隗状当然两头不讨好。
其实从这件事里,宝鼎还发现了巴蜀人的一个秘密,琴氏不是对隗氏言听计从,相反,琴氏有自己的主张,比如琴氏与墨家合作的事,琴氏就是先斩后奏,事先根本没有与隗氏商量,导致隗氏很被动,不得不向老太后和昌平君解释。但事情已经发生了,不可改变了,隗氏怎么解释也没用。
过去宝鼎一直认为琴氏依附于隗氏,现在他知道错了,琴氏和隗氏的主从关系非常微妙,如果没有这件事,宝鼎还真不敢确定谁主谁从。由此不难得出一个结论,琴氏正在蓄意制造巴蜀人和楚人之间的矛盾,为下一步决裂做好准备。由此也说明隗氏至今还在与楚人决裂一事上摇摆不定,还在有意拖延,但秦王政绝对不允许隗氏继续摇摆下去。这也从侧面证明秦王政与琴氏家主之间有着非常亲密的关系。
宝鼎总算见到了名扬千古的寡妇清。正如母亲和赵仪所描述的那样,隗清风华绝代,貌若天仙。赵仪与她相比,就像一朵含苞欲放的青涩小花,而隗清则是一朵娇艳盛开的鲜花,魅力四射。宝鼎一见之下,顿时有一种魂神颠倒之感,根本无法抵挡隗清的魅力。什么叫倾国倾城?宝鼎现在知道了,隗清就是倾国倾城的“妖孽”。好在他先有了赵仪这个绝色娇娆,其后又窥破了秦王政与隗清的秘密,有色心也没那个色胆了。
这是内室,又是家宴,所以礼仪上就没那么讲究了。隗清和赵仪两个绝色拥坐一起,隗状、隗藏和宝鼎三个大男人挤成一堆。隗氏兄弟大概是美女看多了,神色如常,谈笑风生。宝鼎却是不堪,尤其隗清一笑一颦之间更显妩媚,宝鼎虽然极力克制,但眼睛不听使唤,不知不觉就盯了上去。
隗清一袭黄色楚服,因为色彩太过绚丽,晃得宝鼎眼花缭乱,不过他还是听到了隗清的致歉。宝鼎现在倒是理解了隗清的难处,这样一个“妖孽”还是深居简出好,一旦抛头露面,估计咸阳城要连续爆发争风吃醋的血案。
隗清没有解释为什么要在娘家设宴相请,但宝鼎却非常龌龊地想到了秦王政。难道秦王政是个醋坛子?八九不离十啊。一想到秦王政,宝鼎躁动不安的心突然冷了下来。不想活啦?连始皇帝的女人也敢动心思?你有几颗脑袋啊?
心冷了,贪欲飞了,情绪平静了,宝鼎反而可以睁大眼睛好好欣赏眼前的绝色佳丽。隗氏兄妹三人无论相貌、气质都是人中翘楚,难得一见,不得不佩服这种传承了千百年的古王国有着与众不同的遗传基因,可惜的是,咸阳城的那把大火把旧贵族旧官僚一把火全烧了,而其后的庶民“革命”更是将延续了千百年的上古遗迹统统灭绝,像隗氏琴氏这种上古王国的后裔们估计都在“革命”中灰飞烟灭了。
后世人为贫民“革命”歌功颂德,但无论怎么歌功颂德,都无法掩饰“革命”给中土造成的一次次浩劫。不在“革命”中死亡,就在“革命”中爆发,没有一次次的“革命”,哪来文明的进步?
宝鼎想到这里不禁摇头苦笑。命运拿自己开涮,让自己重生到一个贵族身上,让自己去做逆天的事。拯救帝国就是扼杀“革命”,扼杀“革命”会不会阻止文明的进步?宝鼎不知道,他倒是宁愿跑去跟刘邦混,也不愿待在咸阳高喊着“人定胜天”。人真的能胜天?天子为善,天能赏之;天子为暴,天能罚之,这就是天命啊。
“武烈侯为何苦笑摇头?”隗清疑惑地问道。
“我在想,琴氏兄妹到底是你的孩子,还是你的兄弟姊妹?”宝鼎顺嘴揶揄了一句。
隗清面孔一红,娇羞轻啐。赵仪掩嘴轻笑,附在隗清的耳边低声说了两句。隗清一双眼睛顿时望向宝鼎,面露惊讶之色,显然赵仪说了一个关于宝鼎的小秘密。
闲聊笑谈一番,话题随即转到了赵仪身上,这也是隗清露出真容,亲自宴请宝鼎的目的所在。
宝鼎要带赵仪出塞,这简直是疯狂之举。白氏第一个不答应,但她被儿子说服了。隗清同样不答应,但她无力阻止宝鼎。宝鼎是个为所欲为的人,一直以来他想怎么干就怎么干,没人可以阻止他,就连秦王政都无可奈何,更不要说隗清了。